此界术法，大致可分初窥门径、登堂入室、略有小成，融会贯通和登峰造极，五个级别。
这并不是仙门规定，但在文学馆内，几乎是一种共识。
夫子们很喜欢用这个体系，对学员术法进行评判，也能让一众学员，清淅的认识到自身不足。
例如烛明的御水术，也就是‘初窥门径’的级别，算是刚刚上手，可要说纯熟精通，真算不上。
他既做不到御水化形，更没法演化雨水，至于更进一步的以阴水法力，化作阴雾和寒霜，还得将两者结合起来，着实是离他太远。
总结一句，他兑换了这门术法，就象是小学生去解微积分，属实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最重要的是，贵啊！
文学馆兑换，花费了他一百大冥币；白夫子的束修，又花了他两百大冥币。
也就是说，这门看得见，学不会的术法，花了他整整三百大冥币，顶的上邢功曹五个月的月俸了。
就算他习惯了贷款修行，这也太破费了！
所幸，白老夫子给了他巨大惊喜。
因为，这两百束修，不是大课的价格，而是面对面，手柄手的传授。
只花费两百大冥币，能得这一位夫子，每日指点一个时辰，持续一个月，简直是太划算了。
从白老夫子一对一的教程中，他才明悟，御水术的要点不是全面掌控，而是抓大放小，再细节修饰。
就算阴水法力，是他一点点熔炼出来的，可要想幻化兽型，需要控制的点位太多。
你就不可能全数掌控，所以，要居高临下，先塑造出整体，若有空闲精力，再一点点雕琢细节。
最好的选择，是先选出一两种兽型，进行深入观察和冥想刻录。
为此，白老夫子居然真抓了一头蛟蟒，就让烛明一点点的摸索它的骨骼发力，运动状态，攻击节奏等等……
不得不说，效果极好，仅仅半月，烛明就已经能凝聚蛟蟒之形，做出攻击姿态，有了三分灵动。
虽然距离龙蟒还差很多，但已经可以继续下一步了。
于是，白老夫子又花了半个月，教会了烛明将阴水法力，化作雨水，铺天盖地，避无可避。
再往下，则是雨水凝剑，以雨剑杀鬼，威力更添三成。
若是能学会寒霜之术，以阴水凝霜，那就是霜剑出击，万千如雨落，杀力翻倍。
要是再学会阴雾之术，霜剑隐在阴雾之中，就是神鬼莫测，杀力骇人了。
甭管是人是鬼，唯恐避之不及。
这就是放到文学馆中，都属厉害术法的，阴雾霜寒！
瞅瞅，其实不是烛明受不得诱惑，实在是白老夫子描绘的太过惊人，他没忍住。
要知道，法力境界，决定的是下限。
以境界碾压，你只能受死！
而术法则决定了杀力上限，是你在同级别中能排行老几。
又半个月后，烛明终于学会了阴水化雨。
然后，他毫不尤豫的再续了一个月的课程，继续跟着白老夫子学习。
虽然这一度让烛明的经济紧张，可赚钱，不就是花的吗？
大不了，多跑几趟就是了！
该说不说，为了试探，胡伯羽几乎把常规的活，都交给了烛明。
可结果是，没有结果！
在烛明这里，似乎出任务，简单的就和吃饭一样，一次风险都没碰到过。
偶尔几次，殷思天看到的，都是巡河军龙船的尾巴。
一两次如此，也就罢了；次数多了，邢功曹都有些犯嘀咕！
他越发不敢让烛明接触真正的生意了，只是给了更多常规的活，让烛明多赚些。
甚至，得益于烛明的效率和稳定，他们的名声更大，居然有不少人找上门来，指定偷渡蛇头。
搞得邢功曹都有些哭笑不得！
而烛明，是真的半点也不含糊！
三月后，几乎就在邢功曹和归途钱庄的贷款，全都还完的当日，一转身，他又带了笔更大的。
得益于实力的提升，烛明这身血肉和千魂碑的价值又有提高。
于是，在归途钱庄，作价三千大冥币，又签了一份血契书。
这次，依旧是九出十三归，烛明得还整整三千九百大冥币。
六月为期，自第四个月开始还，每月得还一千三。
这笔贷款，即使是邢功曹听了都瞠目结舌，只以为烛明疯了。
可就这还没完，烛明转头又在邢功曹那里，再借了一千大冥币，依旧是无息，从他的收入里扣！
这一下，邢功曹笑不出来了！
另一边，幽梦老道也劝了他数次，让他别那么疯。
可烛明只笑而不语！
一群吗喽怎知我金手指的厉害？
能贷款修行，就不该有丝毫尤豫！
至此，烛明口袋中前所未有的充实，整整得了四千大冥币的巨款。
然后，这些大冥币，被他尽数用作修行。
他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又算了一笔帐。
按他大致的估算，‘溪’境练气士约莫着是一百道阴水法力，而‘塘’境练气士就夸张的增幅到了一万道，翻了百倍。
以此计算，他每次熔炼可得五道法力，就是一千九百八十次。
间隔三天，就是整整五千九百四十天。
约等于十六年！
哪怕到了后期，随着千魂碑越发稳固，每次熔炼的法力会不断提升，或是六道，七道，八道……
可就算一加再加，十年也该是要的。
这速度，放到忘川冢都属于‘天才’级别。
君不见，不知多少练气士跨入‘溪’境，就用了三五年。
再用数十年时间，攀入‘塘’境，然后，被困顿至此，一辈子都无法再进一步。
这就是修行之难，难如上青天！
可烛明就不愿蹉跎，于是，他购买了更多更好的灵丹，药浴和膳食大补，愣是将凝炁的效率再拔升一个档次。
有了更多的‘炁’，他则大刀阔斧的用作《大日炎阳功》的修炼，妄图在最短时间内，由皮肉入筋骨，提升恢复力。
然后，他将三天一次的熔炼法力，改成了两天一次，将修炼速度再一次拔升。
这一次，他出纰漏的次数更多，愣是靠着金手指不断重来，在生死间积累经验。
当然，他也有彻底玩脱的时候。
因计算失误，待到第五个月的时候，他没能及时还款，就体会了一把浑身血肉和千魂碑，被血契书掠夺的感受。
充斥在体内，无与伦比的力量，仿佛开闸泄洪，一去千里。
任由烛明如何操控法力，用出种种手段，依旧毫无作用。
这‘血契书’似乎是一种近乎规则的能力，若非有足够的实力，根本无从打破。
直到烛明触动‘时晷’，象是更高维度的规则之力降维打击，才终止了这种剥夺效果。
而这一次，烛明整整往前狂奔了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