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7月20日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孙玄就睁开了眼睛。
身旁的叶菁璇还在熟睡，呼吸均匀而轻柔。
东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一缕晨光通过窗帘的缝隙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线。
孙玄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醒妻子。他披上外衣，走到摇篮边俯身查看。
小雅宁和明熙睡得正香，两张小脸粉扑扑的，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一个月的时间，两个小家伙已经比出生时长开了不少，皮肤白嫩，眉眼越发清淅。
孙玄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又给儿子掖了掖被角，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院子里，孙父已经起来了，正在洗漱。了手里的动作："今天去上班？
他从井里打了一桶水，开始洗漱。冰凉的井水泼在脸上，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
厨房里，孙母已经生起了火，锅里的小米粥"咕嘟咕嘟"冒着泡。
孙玄接过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他刚喝了两口，就听见东厢房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是小雅宁，总是比弟弟醒得早。
不一会儿，叶菁璇抱着女儿走了出来，眼睛还带着惺忪的睡意。
她看了看丈夫已经穿戴整齐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什么，"今天你要去上班了？
孙玄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搂住妻子的肩膀："嗯，得回去报到了。你在家里有啥需要帮忙的就喊爹娘。
孙玄认真地说，目光落在妻子依然有些憔瘁的脸上。
生产虽然过去了一个月，但照顾双胞胎的辛劳让叶菁璇的恢复比普通产妇慢了不少。
叶菁璇幸福地点点头，伸手接过已经开始不安分扭动的女儿："你快吃饭吧，一会儿该迟到了。
孙玄三口两口喝完粥，又吃了两个馒头，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家人。
他推着摩托车出了院门，回头看了一眼——叶菁璇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目送他，晨光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边，美得象一幅画。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不多，偶尔有几个挑着担子的农民匆匆走过，赶早去集市占位置。
夏日的风带着田野的清香拂过脸庞，孙玄骑得不快不慢，思绪却已经飘回了家。
不知道明熙醒了没有？叶菁璇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吃不吃得消？母亲和嫂子应该会帮忙吧？
摩托车驶入县政府大院时，门卫老李一眼就认出了他："哟，小孙回来啦！听说你得了一对龙凤胎？好福气啊！
孙玄停落车，笑着从兜里掏出一把糖递给老张："李叔，沾沾喜气。
孙玄停好车，整了整衣领，大步走向办公室。推开门的一瞬间，七八个同事齐刷刷地转过头，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办公室里顿时热闹起来，老张第一个冲上来握住孙玄的手使劲摇晃
年轻的王二林羡慕地拍着他的肩膀。
孙玄被这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拱手："谢谢大家，谢谢！
他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大把糖果——这是满月宴剩下的，"来，大家吃糖，沾沾喜气。
同事们嘻嘻哈哈地分着糖，七嘴八舌地问着问题。
孙玄一一回答着，脸上始终挂着掩不住的笑容。
正聊着的时候，王二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孙玄，"给孩子的小礼物，别嫌弃。
孙玄打开一看，是两双精致的虎头鞋，一看就是手工做的。
孙玄心头一热，郑重地道了谢。
热闹过后，工作还得继续。快响起了打字机的"咔嗒"声、文档柜开合的金属碰撞声和同事们低声讨论的声音。
孙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前堆满了这一个月积压的文档——物资调配单、采购计划、库存报表都需要他一一过目。
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开始处理文档。但不到十分钟，思绪就又飘回了家。
小雅宁现在该吃奶了吧？明熙是不是也醒了？叶菁璇一个人怎么同时喂两个孩子？想着想着，他的笔尖停在纸上，洇出了一小片墨迹。
孙玄连忙接过文档，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但那些冰冷的数字和物资名称在他眼前跳动，就是进不了脑子。
他的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孩子们微弱的啼哭声，眼前浮现的是叶菁璇疲惫却温柔的笑脸。
他没说的是，即使孩子们闹得再厉害，只要看到他们的小脸，所有的疲惫都会烟消云散。
上午的时间在工作和走神中缓慢流逝。午饭铃一响，孙玄立刻放下文档，三步并作两步冲向食堂。
他要赶紧吃完饭，说不定还能抽空回家看一眼。
食堂里人声鼎沸，几个窗口前排起了长队。
孙玄随便选了一队排着，眼睛却一直往窗外瞟——从县政府大院骑车回家，快的话十分钟就能到。
孙玄摇摇头，笑着摆摆手。虽然归心似箭，但规矩还是要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