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
齐老爷子和齐奶奶坐在上首,孙玄的外公外婆挨着他们。
小虎和佑安两个人吵闹的太厉害了,被三叔一手一个拎开。
孙大伯抹了把嘴,黝黑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记得他小时候上树掏鸟窝摔断骼膊,愣是一声没吭自己走回家"
孙母突然红了眼框,赶紧低头扒饭,叶菁璇悄悄握了握婆婆的手,发现那手心里全是茧子。
吃完饭,男人们去了院子,孙大伯和孙三叔帮着孙父搭席棚,刨木头的声音"刺啦刺啦"响彻整个院子。女人们则聚在东厢房,开始缝制喜被。
叶菁璇捧着大红被面,手指轻轻抚过上面绣的牡丹花样。
齐奶奶从荷包里掏出几颗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小心翼翼地塞进被角:"枣生桂子,早生贵子,这可是老礼数了。
原来是佑宁摔倒了,叶菁璇把孙佑宁抱起来,这小屁孩立马止住了哭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院里的席棚已经搭好,八张圆桌整齐地摆成两排。
孙大伯正蹲在地上修理一条瘸腿的长凳,孙三叔在磨刀石上"嚯嚯"地磨着菜刀。
厢房里,女人们缝完了最后一床喜被,叶菁璇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孙母正在厨房准备午饭,锅铲碰撞的声音伴随着油炸的"滋滋"声传来。
叶菁璇刚要推辞,老太太已经板起脸:"不许不要。
另一边孙玄的第一站是吴家小院,孙玄把车停在那棵老槐树下时,惊飞了一群正在啄食的母鸡。
吴老爷子正坐在藤椅里听收音机,咿咿呀呀的样板戏声从窗户飘出来。
藤椅上的老人猛地抬头,老花镜滑到鼻尖上:"哎哟喂,这是哪阵风把孙猴子吹来了?话虽这么说,皱纹里却绽出笑意。
吴奶奶撩开帘子从里屋出来,手里还拿着纳了一半的鞋底:"玄子来啦?快让奶奶瞧瞧!住孙玄的手,眼睛眯成缝,"瘦了!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
孙玄顺势搀住老太太骼膊,嬉皮笑脸道:"这不是想您想的嘛!吴爷爷,您别瞪我啊,我最近忙着找媳妇呢,可没兴趣来陪你这个糟老头子。
离开吴家时已近晌午,孙玄看了眼腕表指针已经快指向十点。他抹了把汗,吉普车在土路上扬起一道烟尘。
周胖子家住在国营饭店后面的家属院。孙玄把车停在大榆树下时,正撞见周刚拎着条大鲤鱼往家走。
周刚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孙玄,圆脸上立刻堆满笑容:"玄子!你小子神出鬼没的!
他拍拍孙玄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人趔趄,"走,进屋说!
厨房里飘出炖肉的香气,周刚媳妇正在擀面条,见孙玄来了,忙在围裙上擦擦手:"玄子来得正好,留下吃午饭!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碰了碰拳头。
离开周家时已过正午,孙玄啃着周刚媳妇硬塞给他的葱油饼,方向盘一转向县政府驶去。
吴书记办公室的门被孙玄一把推开,正在写材料的吴书记惊得钢笔在纸上划出长长一道。
他看了眼孙玄沾满油渍的衣襟,皱眉道:"又去哪蹭饭了?
吴书记听着他眉飞色舞地邀请周文,忍不住摇头轻笑。
等孙玄挂断又要拨号时,他突然按住电话:"等等,你请周书记就算了,还要请谁?
电话那头传来齐远洪亮的声音,孙玄顿时眉开眼笑:"齐叔!明天您可得早点来对对,带着婶子什么?给我带了两瓶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