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岭的盘山路是出了名的险峻,一边是徒峭的山壁,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路面仅容两车交错。
平日里走这段路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更别说现在这种冰雪天气。
车队象一条疲惫的蚯蚓,缓慢地在山路上蠕动,孙玄紧盯着前方,不时提醒王刚注意转弯。风雪越来越大,能见度降到不足十米。车灯照射下,路面上的冰层反射出诡异的光。
突然,对讲机里传来五号车司机的惊呼:"刹车失灵了!
孙玄猛地回头,通过后窗看到五号车正不受控制地向悬崖边滑去,司机老张拼命打着方向盘,但车子仍在冰面上打转。
五号车司机老张和司机老王在最后关头跳出了驾驶室,而卡车则继续滑向悬崖边缘。
千钧一发之际,孙玄抓起车上备用的撬棍冲了过去。
孙玄扑到卡车后面,用撬棍死死卡住后轮。
金属与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卡车在悬崖边缘摇晃了几下,终于停住了,后轮已经有一半悬在空中。
司机们七手八脚地从路边搬来石块,垫在卡车轮胎下。孙玄的双手被冻得失去了知觉,但他仍死死按住撬棍,直到确保卡车完全稳固。
危机解除后,孙玄才发现自己的棉衣已经被冷汗浸透,此刻正在寒风中结冰。
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发抖,一半因为寒冷,一半因为后怕。
孙玄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风雪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而他们离道班还有一段路程。
孙玄说完后上了头车的驾驶位,“王哥,头车我开吧,你带几名副驾,在前面撒炉灰,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
王刚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对李平道:“小平,你就别下去了,把眼睛放亮点,盯好前面的路。”
李平点点头,“师傅,您放心吧,我一定睁大眼睛。”
接下来的路程如同噩梦,每前进一米都无比艰难。王刚的耳朵和鼻子已经冻得失去知觉,手指肿得象胡萝卜,但他拒绝到车里取暖,坚持和所有人一起在风雪中跋涉。
三个小时候后,车队终于翻过了青石岭。
王刚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道班轮廓,嘴角微微上扬。
可就在这时,他的视线突然模糊,双腿一软,倒在了雪地里。
头车的孙玄在对讲机里知道后也赶紧停下了车。
孙玄跑过去看了看王刚的情况道:“先把王哥抬到头车上去。”
众人连忙按孙玄的吩咐把王刚抬到了头车上,孙玄把水壶拿到手里悄悄的从空间里偷渡了些灵泉水,然后把水壶递给李平道:“小平,喂你师傅喝点水,等到了道班了好好的捂一捂。”
李平点了点头拿着水壶给王刚喂起了水。
孙玄拿起对讲机道:“继续出发。”
车队在茫茫雪原上行驶,车轮碾过厚厚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孙玄转头看见王刚蜷缩在棉被中,脸色惨白如雪,嘴唇却呈现出不正常的紫红色。
李平拿起水壶,小心地喂给王刚,灵泉水入喉,王刚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些许。
车队又行驶了二十分钟后,终于在晚上的十二点多到达了道班。
几栋低矮的砖房孤零零地矗立在雪原上,屋顶的烟囱冒着稀薄的白烟,众人把车停好后,连忙把王刚抬进了道班休息的屋子里。
道班的值守人员,见有车队到来,连忙烧热水、腾房间。
孙玄注意到值守人员右手少了三根手指,典型的冻伤后遗症。
孙玄摸了摸王刚的头,确实有点发烧,他瞥了眼屋内忙碌的众人,这会人多眼杂,没法给王刚喂药。
李平听话地去打水了,等众人散开后,孙玄悄无声息地从空间里取出退烧药,借着水壶的掩护给王刚喂了下去。
灵泉水和退烧药一起作用下,王刚的呼吸渐渐平稳,孙玄知道,明天他应该就差不多好了,但手上的冻伤还得慢慢恢复。
李平端着热气腾腾的水盆进来,看到王刚脸色好转,惊讶道,"我师傅看起来好多了?
他喝了两口热水,就裹着大衣躺在了王刚旁边的床铺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孙玄就醒了,他检查了王刚的情况,烧已经退了,只是冻伤的手还需要时间恢复。众人简单吃了点干粮当早饭,七点整准时出发。
车队在冰天雪地中艰难前行,第二天的路程比第一天更加危险,有一段山路几乎被雪崩掩埋,众人不得不落车铲雪开路。
孙玄的空间里有的是灵泉水,但他不能明目张胆地拿出来,只能趁人不注意时混在大家的饮水中。
但狼群似乎格外饥饿,竟然跟着车队跑了很长一段路,直到孙玄让司机鸣笛,那些野兽才不甘心地退去。
第三天下午三点多,王刚对孙玄说道:“马上到了,这一路可真不容易啊,这次去省城可比咱们去安市的那次还艰难啊,最起码去安市的路没这么难走啊。”
孙玄点了点头,王刚昨天就退烧清醒了,现在就是慢慢养手上的冻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