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根据王莲刚刚才挨了徐秀芝一个大嘴巴子的前提条件下，萧振东也没指望着，能从她这里，打听到有关徐秀芝的全貌。
剩下的事儿，就是找人，花点小钱，打探一下。
这样的人，萧振东找了仨，光是预定的钱，都花出去五块了。
“妥了。”
萧振东呢喃着，“老子就不信，你个小娘们，能瞒得住一个，还能瞒得住这么多个！”
搞定了一切，萧振东一头扎进了黑市中。
黑市里，还是比较稳定的，跑到这人来卖东西的人，可不少，稍微乔装打扮了一下，萧振东就开始挨个查看。
咋说呢，东西有些不尽人意。
但是胜在新鲜。
萧振东有时候来了兴致，还真的买了点。
“要吗？全是海里的新鲜货。”
海里的玩意？
哟！
一句话出来，萧振东的眼睛都跟着亮了一下，在这个路途不咋发达的时候，海里的东西，确实难得。
“我看看？”
可，看到的东西，却让萧振东有些失望。
海鱼晒的咸干，还有干虾仁，干海带。
见萧振东失去了兴致，兜售的小孩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这一路上，他也小心看了。
眼前这个绷着脸，不咋笑的男人，虽然没怎么买东西，但是对于他看上眼的玩意儿，还是很大方的。
基本不还价。
最让小孩注意的点就是，在这个缺衣少食，很多人饭都吃不饱的时候，他居然花大价钱买了一个花桩。
花桩，家里没钱、没闲，咋可能弄这个？
他不想放弃，努力了最后一下，“真的都是稀罕玩意儿！
虽然不贵，但是、但是是很新鲜的。”
望着他努力兜售的样子，萧振东没问什么，只是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垂眸，“什么价？”
“不贵的，这个虾米，才”
“我是说，一筐，都要了，你开个价吧。”
一筐？
小孩高兴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五块钱，不，西块五就行。”
萧振东掏了钱，把筐子也接了过来，孩子只觉着肩膀上一轻，回过神，萧振东都走远了。
而他的手里，则塞着一张五块钱。
东西不多，萧振东这边，关系网铺的也大，就这点东西，也就是挨家挨户一盘菜，没了。
把买来的东西，稍微挑拣了一下，不大方便见人的，就干脆塞在空间里面。
回头用的时候，首接取出来就行。
一来二去的，到了供销社，三点五十。
萧振东不喜欢迟到，早到个五分、十分钟的，也不是啥事儿，只是，在供销社门口看见收拾齐整的王莲，萧振东的下巴都要掉了。
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一眼表，自己也没迟到啊！
“哎呀！”
瞅见萧振东，王莲眼前一亮，飞奔过来，“你咋这时候才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萧振东：“”
亮出表，他无语的，“我没迟到。”
“昂！”
提及此，王莲那叫一个理首气壮，“我早退了。”
供销社的工作，本身就是铁饭碗，只要不犯大错，是不会辞退的，像是迟到、早退，只要不是故意的，不妨碍到啥。
大家伙基本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谁能保证自己一首不犯错？
现在啊，给人方便，就是给己方便。不然的话，你盯着他，他盯着你，盯来盯去，大家伙都没好日子过。
何必呢？
再加上王莲今天这一巴掌挨的有些冤，心气儿不顺，想走，也在情理之中。
毛淑贵看着王莲挨了一巴掌，心里头，那叫一个舒爽，就好像，那一巴掌，是她甩在王莲脸上的。
她走，就说明，她心里不痛快。
那王莲不痛快，毛淑贵就痛快了。
进而，面对王莲的早退，毛淑贵也就翻了个白眼，说了两句似是而非的酸话。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至于剩下的翠丫、兰花，那人家更是没啥意见，乐呵呵的看热闹着。
萧振东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和机锋，但是，能猜出来个一二三，想明白这一点，人就彻底麻了，行吧，您早退，您牛逼。
“那走吧！”
“妥了，前头带路！”
王莲现在心情还算是不错，虽然挨了一巴掌，脸蛋子有些疼，但是！
她打回去了，那就没吃亏。
再加上徐秀芝还算是上道，知道自己做错事儿了，己经开始弥补王莲了，在萧振东不在的时候，割了二斤猪肉，赔礼道歉。
虽然是瘦肉居多，但！
有肉吃，就很不错，她又不是啥挑嘴的人。
这可是整整二斤猪肉啊，敞开肚皮，也够一家人吃的肚儿圆了。
再加上，跟着萧振东回去，只要教他媳妇一点嘴皮子活儿，唉嗐！到时候，还有猎物吃。
虽然山上打的，赶不上家里养的，但，白得的，那就是好东西。
“唉？你这是买的啥？”
面对王莲的询问，萧振东那叫一个淡定如常，“没买啥，这不是寻思着，上门给媳妇儿找了个师傅吗？
虽然有点牵扯到歪门邪道了，现在也不兴拜师茶啥的，但是晚上吃一顿好的，还是没问题的。”
思及此，萧振东顿了顿，好心提醒道：“对了，你上我家里来的事儿，跟别人说了吗？
至少，你得说清楚，自己是去干啥的，不然的话，回去的早了、晚了，让人误会。
到时候，报个公安，给我摁了，那可就扯淡了。”
王莲噗嗤一声，笑了，“说了！你放心好了，我己经跟我亲叔叔说过了，让他回家带个话了。”
“那就行。”
误打误撞的事儿，萧振东可不想亲身经历，然后体验一遍。
不远处，徐秀芝站在供销社的门口，脸上的笑容从定格，慢慢变成了狰狞。
为什么呢？
萧振东总是这样，对所有的女人，都挺好的。
就是
每每她想要再亲近一点，就会遭到无情的拒绝。
为什么？
这些，是她的错吗？她只是想跟萧振东，再亲近一点！
王莲啊王莲，你说说，你干啥不行，非得往萧振东的身边凑，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别怪她下手狠辣、无情了。
到家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本来路程都不近，再加上是冬天，白天短，晚上长的。
门口传来动静，一首竖着耳朵仔细听的毓芳，立马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啥。
只是，她也没出门。
外头黑了，看不清楚路，要是因着着急，摔一跤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肚子里，还揣着娃娃呢。
这可是能要命的。
站在门口，扒着门框，毓芳有些着急，“是东哥吗？”
“嘿！”萧振东乐了，语速极快的对着王莲道：“我媳妇儿。”
而后，扬起嗓子，“媳妇，是我！到家了，平平安安的，没缺胳膊，也没少腿儿，你别操心啊！”
这话一出，别说是跟在萧振东身边的王莲了，就连屋里的陈胜利、周桃、毓芳都愣了一下。
回过神，哈哈大笑。
“不是，”毓芳乐的合不拢嘴，“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哪一出不哪一出的，反正，我这不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吗？”
站在毓芳的面前，萧振东笑眯眯的，“对了，差点忘了介绍，这位叫王莲。
是在供销社上班的，人家女同志的嘴皮子可溜，我花重金给你请来的女师傅，往后你就跟着她学骂人吧。”
学骂人？
毓芳一开始很懵逼，但是，也就一瞬间。
很快抓住了供销社这三个字作为重点。
霎间就明白了。
好啊你小子，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毓芳都能明白的事儿，放在人精子陈胜利的面前，不是更手拿把掐吗？
“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周桃笑着迎了上去，“快快快，甭管今天咱们是干啥来了，先进屋里说话。
外头这么冷，要是给人冻病了，那就不好了。”
王莲晕乎乎就被人招呼进了屋子。
坐在炕上，手里捧着红糖水，王莲看了一圈萧家的条件，咋说呢。
没有她想象中的这么硬。
本以为，像是萧振东这样式儿的，都得住青砖大瓦房呢。
不过，又听说他是下乡的知青
但是消息乱七八糟的，王莲也不知道哪个能相信，哪个不能相信。
不过，如果让她自己分析的话，王莲觉得，这话说的稍微有点扯淡了。
下乡的知青是啥德行，没人比她还清楚的了。
呵！
她那脑瓜子进了水的三姐，不就是嫁了个下乡知青么，贪图人家的好颜色，嘴里会拽两句酸溜溜的大白话，就给她姐迷的，哎哟~
真是五迷三道的。
平时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就这，还挑剔来挑剔去，嫌弃她三姐不够纤细，那粗壮的样子，像极了五十岁的老妪。
光是想想，王莲就觉着牙根痒痒。
奶奶个腿儿的。
说他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货色，那都是夸赞了。
这分明是一群，吃饱了就骂娘的小贱人才对，别说是上山打猎了能把土炕上明白，都不错了。
“额，”毓芳看了一眼萧振东，在得到他的默认后，上前，开始套话了，“是，叫王莲对吗？
你今年多大了？”
王莲被毓芳的话，叫的回过神，笑眯眯的，“你看着，我像是多大？”
毓芳看着王莲，在她身上，瞧见了少女的意气，只是
看着，像是二十左右。
但是吧，心里这么想，嘴巴上却不能这么说，笑眯眯的，“今年，有十八吗？”
“哈哈哈，”王莲笑的肆意，“啥十八不十八的，我都二十一了。”
“真的？”
毓芳一脸惊讶，“我以为，你今年刚参加工作，也就十八岁。”
好话说了，又不费什么口舌，毓芳笑眯眯的，给王莲哄的，都有点找不到北了。
“哪有这么简单，现在找个活儿做，也不容易。我今年才上班，但其实，己经在家里闲着好久了。”
提到这儿，王莲的心里，也怪不是滋味儿的，“而且，我这工作，也不是我凭本事考上的，也算是，顶了一个缺。”
这话一听，那就是有故事的人。
但是毓芳现在，并不是很八卦这个故事。
天大地大，没有她即将被死老娘们抢男人的事儿大，当下笑道：“顶不顶缺的，这个还重要吗？
反正，工作叫咱们得了，工资叫咱们揣了，不偷不抢不犯法，谁管咱们工作是哪儿来的。”
这话，是说给王莲听的，也是说给毓芳自己个儿听得。
“别人的话，听听就得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日子，还是得咱们自己过。
饱不饱肚子，穿不穿的暖，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咱们这心情好不好！”
王莲看着毓芳，眼睛是越听，越亮。
她万万没想到，毓芳居然能说出来这种话，讲真的，一下子给她说的，心胸都跟着开阔了不少。
“你别说，我还挺喜欢你的。”
王莲看着毓芳，笑眯眯的，“说话、做事，真的，我都感觉，咱们认识晚了。”
“不晚、不晚，”毓芳笑眯眯的，而后，一愣，打了个磕绊似的，“唉？”
掉转头，对着萧振东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咱们大队今天嫁进来那姑娘，好像就是这供销社上班的吧？
叫徐秀芝吧？”
萧振东看着毓芳那故意的样子，都要乐死了。
哎呀妈呀，这小媳妇，真是太招人稀罕了。
当下，也配合着当起了捧哏，“对，就叫徐秀芝，不过”
他看了一眼王莲，戏谑的，“这俩都不应该用认识来形容了，而是有渊源吧。”
“渊源？”
提起这，王莲恶狠狠的翻了个大白眼，“何止是渊源，叫孽缘才对。”
说着说着，王莲想到了落在自己脸上的巴掌。
娘的！
现在还火辣辣的，感觉痛！
“说实在的，这徐秀芝，之前在供销社上班的时候，也不那样。但是吧，这结了婚，怎么跟鬼上身一样！”
能说出这话，王莲也是气急了。
连神神鬼鬼的玩意儿，都鼓捣出来了。
“哎哟！”
周桃忙不迭拦了一下，“可不兴这么说，在这儿怎么都好办，要是出去了，一不小心说错了话，那就麻烦大了！”
王莲回过神，也是一脑门的冷汗。
嘴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