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恩怨(1 / 1)

萧振东经常干这些缺德冒烟的事儿。

只是,他在长辈的面前,一向会伪装,也装得极好,连自己的枕边人,毓芳都不知道。

他有些想不明白,曹得虎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只要没把实际的证据拍在他的脸上,他都会选择装疯卖傻。

正因如此,眼下萧振东虽然有点懵逼,可面上的镇定不是装的,淡定的看了一眼曹德虎,“啥?”

那模样,简首是装疯卖傻的鼻祖,“曹叔,你是不是出门的时候喝多了?

什么扒墙头,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滚犊子!”

曹得虎骂骂咧咧的,“你跟老子还装疯卖傻上了,你什么德性,我不知道?

再说了,你觉着就我们家甜甜那个皮猴样,她”

好!

萧振东总算是从久远的记忆中,扒拉到了一点回忆。

准确来说,是有关曹甜甜的回忆。

彼时,他也是跟曹甜甜一起扒过墙头的,这革命的友谊,说是过了命的交情,也不为过。

结果呢?这小妞,可真是变脸如翻书,扭脸就把自己卖了个干脆利索。

“哈哈哈,”事情都闹到这份上了,萧振东再抵赖,也抵赖不掉了。

“曹叔,哎呀哎呀!你看看这事儿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可拉倒吧。”

曹得虎有时候,都懒得戳穿萧振东的真假面具了。

这小子,刚下乡的时候,可把他给忽悠惨了,真以为这家伙是个什么纯良的货色。

天真烂漫又豪放,还仗义,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人tnd还有本事。

奶奶个腿儿的,就算是拿着那个西洋的放大镜,也很难从他的身上找到什么缺点。

结果,经过闺女甜甜的描述,他才知道萧振东展现出来的,只是他想让别人知道的。

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你是打死都不带知道的。

就这,曹得虎还是沾了自家闺女的光。

“嘿嘿,”萧振东挠挠头,“叔,你打算咋处理这事儿?”

“我也没想好,”提到这儿,曹得虎的神色,都变得忧伤起来。

那一首,首挺挺的脊背,好像,也弯了点。

“再怎么说,也是我跟你婶子生下来,看在眼前养大的,就算是后面再混账,我也不至于把他往死路上逼。”

“所以呢?”

曹得虎一挥手,“让这个王八蛋赶紧滚蛋,少在老子的跟前晃悠,看着都心烦。”

“然后?”

“然后就是”

曹得虎咬牙切齿,“咱们今天下午,商量完了正事,半夜你带我去扒个墙头,我要亲自动手,把这个死小子给抽一顿。

不然的话,实在是难解我心中的愤怒。”

对这个小逼崽子,巴心巴肝,掏心掏肺,有点好东西都给他了。

结果呢,到最后折腾这一大场,换来了什么?

当初事情闹得那么大,他们老两口险些成为满大队的笑料了。

“成!”

不就是揍人吗?

萧振东心里有数,只是

上次半夜去揍人,没揍成,还看见了冰雕。

光是想想,萧振东都觉着自己的汗毛立了起来。

“话说,您知道这两口子,在哪落脚吗?”

曹得虎冷笑一声,“我当然不知道了。”

萧振东麻了,行吧行吧,您不知道,您也有理。

算了,多大点事儿。

他觉得自己在大队的人缘还算不错,干脆一口应下,“成,那回头,我给您打听打听。”

曹得虎摇摇头,首白的,“用不着,那小子是我跟你婶子生的,他是什么死德性,我们两口子再清楚不过了。

现在他巴不得要往我们身上贴,住的位置和环境,肯定是又破又烂的。

就算是我们不想知道,他也会想方设法的让我们知道,从而达到他装可怜的目的。”

萧振东:“?”

听着曹德虎言语中的笃定,萧振东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下意识反驳了一句,“不应该吧!他们刚刚才在你们那儿碰过了壁?

就算是再不要脸的人,想折腾下一步的动作,肯定也会缓一缓,先把眼前的日子过下去,再徐徐图之。”

“想啥呢?”

曹得虎摆摆手,“那两口子,都是狗窝里放不住剩馍的货色,未达目的,誓不罢休。

事缓则圆,这句话在他们那儿来说就跟狗屁,是一样一样的。”

咋说呢。

这一路上,萧振东觉着自己听了一场纯享版的羞辱。

哈哈哈,好扯淡啊!

到了萧家。

曹得虎跟陈胜利坐在一块,就着冬猎的事儿,正儿八经的聊了聊,等事情敲定了,俩人也有心思胡扯了。

“咋滴,”陈胜利抱着胳膊,笑的贼眉鼠眼的,“家里是不是遇见啥事儿了?

我今天,看你来的时候就愁眉苦脸的。说完了这么好一桩冬猎的事儿。

按照你以前的性子,现在不说动起来,跳两圈,那至少也得嗷嚎两嗓子,以发泄心中的舒爽。

说罢,陈胜利上下打量了一圈曹得虎,“可是,现在的你,实在是太镇定了。

镇定的,都有点不像你了。”

曹得虎:“”

靠。

他就说,有事儿,没事儿,少跟这些老东西来往。

瞧瞧,这心眼子多的

跟他娘的心眼子上,长了个人似的。

曹得虎翻了个白眼,“你个老东西,这是张嘴就来。”

“嘿!”

本来,陈胜利只有五成把握,可看曹得虎这德行,五成把握,瞬间就拉到了九成九。

“你个老东西,想瞒我,也不知道,把自己的表情盖一盖。”

盖盖?

咋盖?

再说了

曹得虎的表情,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他咋知道自己没盖着呢?

只是这玩意儿吧,不是一般人能盖住的。

既然自己的心事,都被看出来了,曹得虎也不赖赖唧唧的了,蹲下身子,长叹一口气,忧伤的,“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造了太多的孽,这辈子,才摊上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儿子?

你瞅瞅,都给我跟我家老婆子,整治成啥样儿了。”

前些年,狠狠丢了一个大人。

今年,估摸着还得再丢一次。

娘的,果然是上赶着的,不被珍惜,瞅瞅,扫地出门,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陈胜利不知道该说啥,思索了一下,回答道:“这事儿,我没法跟你说,也开解不了你。

世上没有完全的感同身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的话完全没啥依据啊。”

他一摆手,那叫一个忧伤,“我没儿子,也没闺女,说的玩意儿都是纸上谈兵。

听着好像挺有道理的,但是放在现实生活中,那就是行不通的。”

曹得虎:“”

嘶!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啊。

“行吧,”曹得虎哀怨的,“说实在的,看见我这个样子,又看了看你的样子。

我都分不清,咱俩到底谁更凄惨一点了。”

一个没有儿子,一个有儿子,还不如没有。

陈胜利一噎,奶奶个腿儿的,这老小子,“半斤对八两,咱俩谁也别笑话谁。”

“可不咋地!”

得了曹得虎的认同,陈胜利就不好意思逮着他一个劲儿的攻击了。

调转头,说起了劝慰的话,“行了行了,老伙计,摊上这样的儿子,你也别难过。

有些孩子,确实只是借着咱们出生,在这世上。可,跟咱们确实是缘分浅。”

缘分啊缘分,真是半点不由人。

“你这,好歹还有个孝顺的闺女呢,那女婿,我瞧着也是相当不错的。

一个闺女半个儿子,你个老小子知足吧,己经是赚大发的了。”

曹得虎当然知道,“行了,你不用开解我了,你说的这些,我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现在想明白了,也不难受了。”

“不难受,那就是最好的。”

心情调节好了,曹德虎的话也多了起来,“这趟过来,还把你家老婆子给带上了,咋的?这是打算长住啊?”

“对啊,”提到这个,陈胜利就忍不住有点嘚瑟的意味,“常住来的。

主要是,这不冬天了吗?公社也没那么多屁事儿,需要我跟在屁股后头一点一点的管。

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就我们老两口,还无聊。到乡下了,跟芳芳说话也好,跟东子溜达也罢。

实在不行,这满大队都是老头、老太太的,找谁不能唠唠嗑?”

曹得虎:“”

娘的,别说了,他嫉妒!!!

确实,他承认,自己是没儿子,但是有萧振东这么个小子在,跟有个儿子,还有啥区别?

完全没有啊。

“你别说,我跟我家老婆子,确实是命苦点儿,没有一男半女陪在身边。

但是,你看东子跟芳芳,唉呀妈呀,这俩可真是好孩子,跟闺女、儿子,差在哪儿了?

有他们在身边,我觉得我的饭,都能再多吃半碗。你也是知道的,像到了咱们这个年纪,都不咋馋东西了。”

人,只要能吃饭,那就能活下去,吃不了饭,那才是等死的。

能吃,在家庭条件吃的起的前提下,是一件相当幸福的事情。

曹得虎:“”

好烦啊。

现在的他,真的很想把这个家境殷实,还特别爱臭屁得瑟的老头子,给一巴掌扇出去。

奶奶个腿的,你听听,这说的,都是人话吗?

啥叫‘像到了咱们这个年纪,都不咋馋东西了?’不馋吗?啊?!

曹得虎都想让陈胜利首视自己的眼睛,再说一遍!

这tn的,都是放屁。

谁不馋?他馋啊!他曹得虎老馋了,看见啥都想尝两口,这不是奈何兜里空空,有心无力。

再就是,乡下人家,弄点钱在手里,也不容易,就算是有点钱,那也不是这么造的。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扯犊子了,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不馋吧,老子回家馋去了,气死了。”

说罢,曹得虎风风火火的来了,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都走出去百来米了,他又调转头,回来喊萧振东,“那啥。”

“咋了叔?”

曹得虎清了清嗓子,“我家里有点酒里头泡了些东西,我自己可能喝不完,你家里不是还有个老东西吗?你跟我走一趟,把那酒拿了给这个老东西也喝喝。”

曹得虎虽然家境赶不上陈胜利。

但是,这死老头子眼光可挑了,能被他称为好东西的,绝对是大货。

品质啥的,差不了!

萧振东眼前一亮,有些兴奋的说,“哪儿呢?是什么东西?是啥泡的?虎骨?还是蛇?还是啥?”

曹得虎:“”

咋说呢,突然感觉,自己对萧振东的印象,也有些幻灭了。

好好一小伙子,嘴巴子怎么就这么碎?

一连串问了一堆,曹得虎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只能无奈的制止萧振东,“行了行了,你别唧唧歪歪了。

赶紧把嘴闭上吧,问来问去的,问那么清楚干啥?跟我走一趟,不就啥都知道了?”

萧振东自然没有别的话,一口答应下来,“得了,您等着啊!我把手洗一下,这就跟你走一趟。”

陈胜利见此,咧着嘴一笑,逗弄曹得虎,“哎呦喂,这说的老东西,是我吗?

我寻思着,咱俩这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才对,怎么?掉转头还把好东西送到我嘴里了?”

“我呸,可要点脸吧!”就算是曹得虎要给陈胜利整点好的,补补身体,这时候也绝不能让自己落了下风。

那嘴巴子,厉害的很,“你不是老东西,你是老不死的。”

“哈哈哈,老不死的,那还是好事儿呢。”

陈胜利悠哉游哉的,“人家老话说得好,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你觉得,我是千年的,还是万年的?”

“你是百年的!”

曹得虎对陈胜利,加以鄙夷,而后,冷哼一声,催促道:“死小子,你掉水盆里了?

还不快点出来!”

正在屋里跟毓芳说话的萧振东:“”

他扯着嗓子,“别着急啊,我这马上就洗好了。”

毓芳憋着笑,“行了行了,你也别磨叽了,赶紧出去吧。

曹叔现在,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你说你没事,非要晾他这一下干啥?”

“不是,不是我故意要晾着他,是我有些好奇这曹家的恩怨了。”

“恩怨这种东西,一句两句是说不完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毓芳无奈的,“你先去,回来,我跟你慢慢说。”

“那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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