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令人泛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传来，赵有德小跑着过来热情打招呼，
“您今儿个怎么有空来练武场？是来找徐教头的吧？他走了有一会儿时间了。”
他丝毫没有先前的生分，又恢复了以往的谄媚。
得知陈平练出气血后，他首先是震惊，其次便只剩下懊悔。
想到先前对陈平的冷淡态度，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好不容在陈平面前混了个眼熟，结果因自己不识时务错失傍上大腿的机会，简直罪无可恕。
现在好了，人家搬去新寝院、新练武场，他想打好关系都不成了。
不过他最担心的还是陈平会因为先前的轻视而报复他，正惴惴不安着，转眼就瞧见陈平。
简直如见亲爹，哪里还顾得了脸面，屁颠屁颠跑过去献殷勤。
言语之间，极尽舔舐。
“我知道了，多谢告知。”
陈平看了眼卑躬屈膝的赵有德，颇为冷淡的回了句。
经先前之事后，他早已将此人的心肝脾肺肾看穿，岂会不知道其心思？
他倒没有因为对方的轻慢而恼羞成怒，又不是写话本小说，不服就干。
只是想让他再与对方亲近，却是不可能了。
仅是客套了句，陈平便转身离开。
面对陈平的疏远，赵有德心中凄然，面上却不敢有半点怨气，躬敬道：“平哥慢走，有空德子去拜访您。”
陈平走了，整个练武场却因此沸腾，久久难消。
练武场外，陈平遇到老熟人孙大壮。
“平哥，恭喜你练出了气血！”孙大壮尽量让自己保持淡然。
只是话语中的羡慕和惊诧，却怎么也藏不住。
其中还夹杂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敬意。
陈平则如往常般轻笑道：“多谢了，大壮，我也是听了你的劝，加之运气不错，才侥幸练出气血。”
“我？”
孙大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很快他反应过来，
“平哥，你买私药了？”
他颇为羡慕，同样服药，陈平的效果怎么这么好？
“我也没想到，三副药下去，就练成了。”陈平故作大声。
孙大壮没注意到这些，而是被其话语给惊了下，脱口发出比陈平还大的声音：“什么，三副？”
“对啊，怎么了？”陈平眨了眨眼。
望着四周投射而来的视线，心底默默给对方点了个赞。
孙大壮语气干涩：“平哥，你不知道，小珍汤若一下子服用太多，会严重透支你的潜力，让你再难寸进。”
他没想到陈平练出气血背后是这么一个残酷的真相。
陈平闻言不以为然。
透支潜力？阻碍修炼？问题是我潜力满级啊！
但面上他还是露出恰逢其会的慌乱：“啊？竟有此事？”
他注意到，随着两人谈话传开，那些竖耳偷听之人看向他的目光迅速变得异样起来。
孙大壮重重点头，虎目流露出几分惋惜。
陈平沉默半晌后，朗声道：“罢了，能练出气血也不错了。”
他这般姿态，落在孙大壮眼中，反倒是显得口是心非，外强中干。
陈平要的就是这般效果，最近风头太大，丢些脸面正合他意，反正真实情况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壮，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目的达到，陈平不再逗留，告辞离开。
却被孙大壮叫住：“对了，平哥，那件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他指的是先前吴强的邀请。
虽说陈平严重透支了潜力，但起码人家成功练出气血，领先他们，足够进入团队了。
陈平想了想摇头道：“我还没考虑好，待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无视孙大壮的失落，他迈步离开，至于吴强的组队邀请，他压根没有想法。
经昨晚之事后，吴强在他眼中约等于麻烦，还是敬而远之较好。
如陈平所料，自他走后，与孙大壮交谈的话语传开，抵消了他不少的风头。
不多时，陈平赶至徐冲住处。
徐冲果然在此，见到陈平，猜到其目的，问道：“决定好了？”
“恩。”陈平轻轻颔首，道出自己的想法，“劳烦徐教头教授我练皮法。”
见陈平按照自己心意选择了练皮法，徐冲脸上露出笑容：“不错，你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多亏徐教头指点。”陈平照常一个马屁拍过去，拍的对方脸上笑容更甚。
徐冲示意陈平坐下，抬手制止了后者的倒茶。
陈平看出这次对方是真的不想喝茶，也就乖乖坐下，聆听其教悔。
徐冲开口道：“其实，我让你选择境界，并非无的放矢，先境界后武技，也不是空话，而是整个建业城无数武者总结积经验。”
“愿闻其详。”陈平委实有些好奇。
徐冲也不拐弯抹角：“武道修练，气血是根本，武技是枝节，后者是基于前者的。”
“以七伤拳举例，整部武技分为练法和打法，前者需靠时间水磨，天赋越高，则水磨越快，后者则必须依靠气血贯通双臂各处节点，使其畅通无阻，如此方能在对敌时一气呵成，出拳快若雷霆。”
“故而，气血越强，施展武技的威力越强，修炼的速度也会快很多。”
“这点，待你正式修练武技时，会有更深感触。”
徐冲简单介绍气血与七伤拳之间关系，以此来验证陈平的正确选择。
事实上，修练七伤拳的难度远比他所说的要困难的多。
似他这般，穷尽大半辈子，也不过才将七伤拳练至小成。
虽说他的小成与众不同，实际是练法大成，打法受限于境界未能全部贯通节点，却也足以证明其难度之高。
连他都如此，陈平自不必多言，没个三年五载，恐难有成。
‘原来如此。’
陈平听明白了，武技的修炼并非如自己所想那般简单。
练法方面无需赘言，但打法涉及内核气血，所以才会有先境界后武技的说法。
“至于如何增强气血，方式有很多，如先前你所吃的异兽肉，以及小珍汤，甚至就连练皮和练拳都能增长气血。”
“当然，后面两种是基于前者的，先养后练，是不分境界和武技的。”
话及此处，徐冲瞥了眼陈平，
“现在你该知道养血丸对你帮助有多大了？服用后，至少能让你节省不少时间。”
闻言，陈平微微颔首，愈发庆幸自己没自作聪明故意藏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