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哥,你能教教我如何感应血息吗?”
这简短的一句话,孙大壮说的可谓是吞吞吐吐,惭惭愧愧。
他做梦都没想到,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陈平,竟遥遥领先所有人感息成功了。
遥想陈平拒绝购药时,他还觉得惋惜,认定自己肯定会比陈平先感息成功。
更妄想着,待自己感息成功时,能指点陈平,结果……
“我让你留下就是为了此事。”陈平象是没发觉孙大壮的窘况,笑着开口。
“真的……那……我……多谢平哥。”
孙大壮语无伦次,最终化为深深的感激。
“那个,陈平,我能不能也旁听下?”张右有些难以启齿
他总感觉请教陈平脸面无光,但纠结良久后,还是选择厚着脸皮开口。
无他,他也想进步。
陈平颔首答应:“可以。”
指点一个和指点两个没差别,对他而言其实无所谓。
“多谢。”
得到陈平同意后,张右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如释重负感激道。
他知道,自己这是沾了孙大壮的光。
“那啥,大壮哥,先前的插队事情是我不对,昨晚我已经进行了深刻反省,还请你千万不要记在心上。”
三人交谈间,一道不适时宜的声音突兀响起,是赵有德。
他是来道歉的,生怕孙大壮记仇,背地针对自己。
不过他话虽然是对着孙大壮说的,眼神却似有若无瞟向陈平。
老实说,在徐冲表明感息艰难前,他心底其实早已计划好了日后感息成功报复孙大壮。
可听完后,他就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原因在于,他没把握保证自己必定能够感息成功,也没把握保证孙大壮无法感息。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孙大壮不能感息成功,但至少对方认识陈平啊!
也正是意识到这点后,他才发觉,自己与孙大壮最大的差距不是体格,而是陈平。
孙大壮认识陈平,而且看起来双方关系还不错,这就足够他跑来道歉了。
“这……”
孙大壮愣了下,他压根就没记住赵有德这号人物,但他也不是呆傻之人,很快就注意到赵有德的心思。
“平哥,你怎么看?”
孙大壮很是果断将这个问题抛给陈平,他记得当时赵有德似乎也插了陈平的队伍。
陈平看了眼卑躬屈膝的赵有德,淡淡道:“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插队。”
“是是是,多谢平哥。”
赵有德公鸡啄米似的频频点头,然后恭送三人离去。
他有自知之明,此番前来主要为了冰释前嫌,若再得寸进尺求教,只怕适得其反。
理是这么个理,心中却颇为惋惜。
他看了眼旁边被众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冯磊,想了想,尤豫着走了过去。
另一边。
“四天了还没将拳桩学会?”
陈平化身陈教头,颇为严厉地指点着孙大壮两人,纠正着他们动作和呼吸上的错误。
这本该是徐教头的任务,结果轮到了他来。
盖因他传授感息经验时,两人完全听不懂。
这委实不怪他,他已经尽量用浅显通俗的语言传授了,可架不住两人没那天赋。
于是他只好退求其次,转而讲述起自己修练拳桩的心得,结果又发现两人修练的拳桩出现了问题。
这些问题极为细微,不仔细检查很容易被忽略,也就是碰到他,才能被及时发现。
他修练拳桩的时间不长,但受益于天赋,早已对其了然于胸,仿若沉浸此道数十年一般。
自然一眼便能瞧见两人的问题,从而进行纠正。
此番纠正持续到傍晚才结束,孙大壮和张右为了感激陈平,各自请了他一顿饭。
陈平也不客气答应,此次指导他确实尽心尽力了。
两顿饭节省陈平不少银钱,也间接让他得知了自己一天的伙食极限。
只需每天消耗十二枚中钱的伙食,他便能维持当天的修炼。
相比于用五枚大钱去购买原本小珍汤,还稍微划算些。
秉着精打细算的原则,陈平决定暂时不去购买小珍汤,而是注重平日伙食即可。
晚上的时间,就彻底成了陈平独属。
该教给孙大壮的他基本都教了,接下来能否感应到血息,就看他的造化了。
他来到练武场,发现冯磊不在,也没在意,自顾自壮大血息。
书房内。
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冯磊小心翼翼走了进来。
“小磊,我听说你不是你们练武场内第一个感应到血息之人?”
表舅周川抬眸看了眼冯磊,语气生冷。
冯磊低头不语。
“你太令我失望了!”
周川却并未因此放过冯磊,“我都提前将七伤拳桩传授给你,没想到你还是不如别人。”
“抱歉,表舅。”
冯磊乖乖道歉,袖子下的手掌不自觉攥紧。
周川没注意到这一幕,重重冷哼了声:“这次权当是教训,我不怪你,但下不为例,接下来你务必要第一个练出气血,好替你表哥争取到下品养血丸来修炼,听到没有?”
“我知道了。”冯磊抿了抿嘴。
见其答应的如此爽快,周川语气微缓:“小磊,表舅也是为了你好,不练出气血,谈何称之为武者?”
“别看表舅现在如此严苛要求你,但等你练出气血后,肯定会感激表舅今日的严厉。”
冯磊没反驳,语气依旧:“表舅说的是。”
“你也别埋怨你表哥,他天赋虽然差了些,但为人忠厚良善,肯定会记着你的恩情,报答你的。”
周川知道冯磊有小情绪,尽可能安抚,
“而且表舅我让你争取名次,不全是为了你表哥,也是为了你好。”
“毕竟一旦你率先练出气血,还能得到练皮所需的黑玉膏,以及自选差事的权利。”
冯磊似若被说动,微微抬眸:“表舅你放心吧,陈平他……不如我,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哈哈,你能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行了,时候还早,你先去修炼吧,千万别因此荒废了自己。”
周川摆了摆手,说了句,便俯首继续忙碌了。
冯磊默默退下,抬起那被指甲插的生疼的手掌,轻轻关上门。
光线被一点点收拢,直至黑暗将他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