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二姐姐抬回房去,快请大夫过来。”雷鸢吩咐道,“把院门看严了,除了大夫之外其他人不准进来。”
雷鸢说这话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撩一下,完全是一副不把凤名花放在眼里的样子。
此时的凤名花还在硬撑,她不屑地冷哼:“装神弄鬼,真当我看不出来吗?”
但雷家这些人根本不理她,七手八脚地抬着雷鹭走了。
回到雷鹭的院子,惠妈妈命人将院门从里头栓好,又让厨下的婆子给众人煮了热面汤来喝。
进了屋子把雷鹭放到床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就停不住了,直笑得气喘咳嗽,捶胸顿足。
雷鸢伸手去推雷鹭:“二姐姐,快睁开眼吧!我们抬了你这一路也够辛苦的了。”
雷鹭睁开眼,噗嗤一声笑道:“你们只说我演的像不像?”
“像,真是太像了!我若是不知情也得给吓个半死。”豆蔻道,“你说那凤名花心里也一定怕的要死吧,只是表面上还装作没事人呢!”
“她可是属布施口袋的,最能装了!”雷鹭不屑,“不过总有装不住的时候!”
原来雷鸢她们早就商量妥当了等到凤名花为难她们的时候,就让雷鹭假装中邪。
这是她和宋疾安商议好的第一环,所谓里应外合的“里”。
雷鹭假装晕倒后直挺挺站起来,其实是她绷直了身子,扶着她的人都一起用劲将她托起来的。
还有去碰她的人被推出去老远,也并不是她用了力气,而是被推出去的人自己假装出来的。
这样做的目的都是为了让人觉得她是真的中了邪。
“这一晚上真是精彩,不睡觉也值了。”珍珍抿嘴笑道,“不过一会儿咱们还能补觉,那凤县君估计是睡不好了。”
“是啊!自己的心腹坑自己,还有比这更扎心的吗?”核桃道,“养了那么个大蛀虫在身边还不知道,我看她也够蠢的。”
“而且前头被她害死的那三位大奶奶,还有昨儿上吊的陈嫂子,若是在天有灵,在地有知,也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花生道。
众人又七嘴八舌地说了一会儿,面汤做好了,配着小菜端了上来。
雷鹭胃口大开,连着喝了三碗。
惠妈妈怜爱地用手帕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说:“可怜见的,折腾这一宿可累坏了。稍微消消食就躺下睡吧!就是天塌下来也不归你管了。”
又说雷鸢:“四姑娘也辛苦了,多亏你想出这条妙计来惩治那女阎王。”
“这还不算热闹,我预计着热闹还在后头呢。”雷鸢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说,“我也是困得不行,等大夫来瞧过了。大伙一会儿都歇歇吧!左右没什么事了。”
等将早饭收拾下去,大夫也到了,给雷鹭号了号脉,说道:“这是夜里耗了精神,可是没睡好吗?”
“嗨,别提了,县君房里丢了东西,非把我们叫过去问话,陪着折腾了一宿。”惠妈妈在一旁毫不掩饰地抱怨道,“结果是她自己房中的管事婆子监守自盗,啧啧,可真是叫人想不到。”
那大夫听了不敢答言,只说:“我再开一剂安神的方子吧!要多睡睡,否则身体会更虚的。”
等大夫开完方子将他送了出去,众人便都收拾收拾开始补眠。
等再醒过来,午饭时间都过了。
雷鹭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好在裴婶子她们早就已经将午饭准备妥当了。
花生从外头兴冲冲回来说道:“那袁婆子一家果然被送到官府去了,这卫国公府的热闹还真是一桩接着一桩。”
“实则她应该好好谢谢四妹,若不是四妹告诉她,这府里的家私得让袁婆子他们搬走一半。”雷鹭喝了一口汤说,“可惜她那个人从来都不知好歹的。”
“我不是为了她,是为了姐姐你。”雷鸢眨了眨眼睛笑道,“她的家业不就是姐姐你的家业吗?”
雷鹭听了一笑,点头道:“这倒是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众人觉都睡足了,又吃过了饭,雷鹭拉着惠妈妈几个摸起了骨牌。
地下还有打络子绣花的,雷鸢和珍珍解九连环。
这一方天地人人安闲自得,凤名花那头却不是了。
袁婆子虽然只是个下人,可是在这府中当了几十年的管事婆子,说一句盘根错节也毫不为过。
凡是和她有关系的都被拉出来严查,包括那个和她结了亲的陈婆子。
一时间哭的哭,求的求,真好似抄家一般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卫国公府所发生的事,外头也有不少人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弄得沸沸扬扬。
不少人都像看笑话似的,聚在一起吃茶吃酒,都把这个当成谈资。
更有不少人为此感到解恨的。
太后在宫中自然也听说了。
穆逢春把听到的消息告诉给太后,又小心问道:“太后娘娘可要派人到县君家里瞧一瞧吗?”
“不要理她,”太后沉着脸说,“由着她折腾去!从来都是个执迷不悟的东西,像极了她那个不懂事的娘!”
纵然凤名花是太后的亲侄女,太后也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可也不否认她是个拎不清的。
“希望这次事过了,国公府能太平下来。”穆逢春道。
“跟她说过多少遍了,只是不听。年轻的时候被惯坏了,如今上了年纪也还是那样的任性。”凤太后摇了摇头,“这人的性情还真是难改呀!”
又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分散梁王的兵力,原本想着让敬修去接管他手下的兵,可敬修父子如今都在养伤。”
“那太后打算怎么办?梁王倒也自己上折子,请求上交兵权呢。”
“我让你去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太后问,“敬修遇刺到底和梁王有没有关系?”
“老奴仔细查过了,目前还没有找到与梁王相关的证据,倒是处处都指向踏顿。”穆逢春说。
“踏顿?难道他们还是贼心不死吗?”凤太后的眉毛皱了起来,眉间深深的悬针纹仿佛刀刻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