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在射击的时候,并没有上瞄准镜。
毕竟这个距离实在是不需要,也就百八十米,眼瞄就已经足够精准了。
瞄准之后周安深呼了一口气,指腹刚碰到那冰凉的金属扳机。
心里头忽然“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收回手。
“哎哟!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他刚才满脑子里,想的都是瞄准和后坐力。
竟然把一件顶重要的事儿,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巴雷特的枪声,可不是普通猎枪能比的。
那是实打实“震耳朵”的级别!
普通的双管猎枪,“砰”的一声就够让人耳朵嗡嗡响了。
这巴雷特的威力,是普通猎枪的好几倍。
枪声跟平地炸响一声雷似的,那劲头,能直接震得人脑袋发懵,耳膜生疼。
几十年后的练靶场里,就算是专业射手用巴雷特。
也得规规矩矩戴上厚厚的耳罩,捂得严严实实的才敢开枪。
要是谁敢不戴耳罩就扣扳机,十有八九得被震得暂时耳鸣。
射完之后半天听不清人说话,耳朵里全是“嗡嗡嗡”的响声。
跟有无数只小蜜蜂在里头打转似的,别提多难受了。
这要是长期这么干,听力指定得受损伤,搞不好年纪轻轻就得耳背。
可眼下这60年代的西双版纳山林里,哪儿有什么专业耳罩?
周安摸了摸口袋,又扫了眼周围。
很快,他眼睛一亮。
他想起自己的空间里,还堆着上次做过冬棉衣剩下的棉花。
棉花没用完,剩下的一小团,他随手就收进空间了。
没想到这会儿倒派上了用场。
他口中默念“取出”,下一秒手里就多了一团白白软软的棉花。
周安揪下两大撮,然后揉成小小的棉团。
手指头往里一塞,然后按了按。
让棉花把耳朵眼,堵得严严实实的,连点缝隙都没留。
准备措施做完后,周安扣动了扳机。
先听见“咔嗒”一声,击针撞击底火。
紧接着枪膛里的火药,瞬间爆燃。。
枪口猛地向后“坐”一下,枪身轻微上抬。
好在枪架的稳,而且有枪托抵着,枪口并没有乱晃。
子弹飞出去后,“哐当”一声,空弹壳从侧面弹出来,掉在了地上。
这后坐力确实挺大。
肩膀被枪托顶得往后沉,有点像被人用拳头狠狠推了一下肩膀。
好在周安身体素质不错,这后座力对他来说不是啥问题。
这射击的枪声果然很大,用棉花把耳朵塞住,还能听见一些。
枪声被树木反射后,形成“回声”。
“砰——轰——”的动静,能传出去一两里地。
近处的鸟被惊得四散飞逃。
那头白肢野牛,中弹的瞬间身子猛地一僵。
原本低着头啃草的脑袋,“哐当”一下昂起来。
四肢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往前踉跄了两步。
随即“扑通”一声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和草屑。
这还不算完,野牛倒地后,神经反射和肌肉惯性压根没歇下来。
它的四条腿使劲蹬着地面,蹄子把泥土刨得乱飞。
庞大的身躯,在地上剧烈挣扎抽搐!
野牛粗重的喘息声,跟拉风箱似的,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可这挣扎压根没撑多久,也就几十秒钟的功夫。
野牛的动作慢了下来,蹬腿的力道越来越轻,抽搐的幅度也小了。
最后彻底不动了,就那么直挺挺躺在地上。
周安没急着起身,又透过瞄准镜看了两眼。
虽说他看不见野牛的心脏,但这一枪绝对精准命中心脏,半分偏差都没有。
为啥这么肯定?因为野牛被击中的地方,正往外冒血呢。
不是慢悠悠淌的那种,用“飙血”形容都嫌轻,更准的是“喷射”!
那心脏本就是个高压泵,左心室的劲儿大,能把血送遍全身。
这会儿被巴雷特的子弹打穿,高压系统一下就崩了。
内部那高达120hg的压力,顺着弹孔的破口瞬间往外冲。
心脏大动脉的断裂处,血就跟被高压水枪推着似的。
以极快的速度“噗噗”往外喷,跟个小喷泉似的。
溅得周围的草叶上、泥土里全是血。
那出血量看得人咋舌,一会儿功夫就在地上积了一滩。
顺着地势往低处流,“哗啦啦”的声响都能听见。
看着那滩越积越大的牛血,忍不住咂了咂嘴。
心里头直犯嘀咕:
“可惜了,真可惜了这好东西!”
他可是知道的,牛血这玩意儿是补铁的一把好手。
比啥菠菜、红枣管用多了,里头还含有不少微量元素。
这年头的人们,最容易气血不足,脸黄没力气。
要是能吃上点牛血,补气血的效果实打实的,比啥高级补品都顶用。
尤其是这新鲜的牛血,等它凝固了。
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往火锅里一涮。
咬一口嫩得爆汁,那绝对是顶顶的美味。
只可惜这些牛血都淌在地上了,着实浪费。
周安见这野牛四腿僵直,连最后一丝挣扎的动静都没了。
才终于站起身,朝着那野牛走过去。
等真走到跟前,周安倒抽一口凉气。
这玩意儿刚才隔老远看,就觉得体型巨大。
走近了一看,比预想中还要吓人,实在是大的夸张。
那颗脑袋,就跟老树墩子似的。
周安蹲下身,稍微比划了一下。
这白肢野牛的牛头,顶得上普通黄牛的两三个脑袋加起来。
光是这牛头的重量,估计就有一两百斤了。
“好家伙,这得吃多少顿啊!”
周安忍不住伸手拍了拍,野牛厚实的脖颈。
掌心感觉到粗硬的鬃毛,和底下紧实的肌肉,心里头乐开了花。
以前村里那头耕地的黄牛伤了腿,没法下地干活。
村长商量着要处理,他瞅准机会,把牛买了下来。
那黄牛其实还挺大,也有个好几百斤。
但耐不住人多呀!
尤其是家里的弟弟妹妹们,特别爱吃烤牛肉串。
用竹签子把牛肉串起来,用炭火烘烤时,油脂滋滋地往下滴。
撒上点盐巴和辣椒粉,简直香的要命。
弟弟妹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嘴又馋。
牛肉消耗量大,早就吃得差不多了。
之前小七周瑞还总念叨着,“哥,咱们啥时候再吃烤牛肉啊,我总想那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