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天离开后不久。
一位穿着管家服饰,面容严肃的老者来到了静室外。
他是夏府的老管家福伯,负责管理内务,也是看着夏幼楚长大的老人之一。
小姐之前特意吩咐,要他留意一下静室里那只壁虎的情况,确保它不会跑出去或者饿死。
福伯对此颇有些无奈。
小姐天纵奇才,怎么会契约了这么一只毫无潜力的本命战兽?
简直是造化弄人。
他走到静室门口,正准备隔着门感应一下里面的情况,却猛地停下了脚步。
不对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东西被烧焦的古怪气味。
而且,静室里太安静了。
他眉头紧皱,轻轻推开了临时放置的大钢门。
然后,他僵在了原地,瞳孔放大,满是难以置信。
映入眼帘的,哪里还是那间庄严肃穆的静室?
分明就是一片灾后废墟!
墙壁、地面,到处都是一片焦黑!
那个珍贵的星辰石台?没了!
原地只剩下一点黑漆漆的残渣!
软垫、摆放的器物……全都不见了!
整个静室空荡、焦黑、破烂不堪,仿佛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
“这……这……”
福伯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出大事了!
有人袭击了静室?还放火了?
小姐的本命战兽呢?
他慌忙冲进静室,四处搜寻,哪里还有那只壁虎的影子?
只在墙角看到了那个被扒开的小洞。
“坏了!小姐的战兽怕是凶多吉少!”
福伯脸色煞白,不敢怠慢,立刻通过传讯器,联系了夏幼楚。
……
夏幼楚正在家族库房外的偏殿,查阅一些关于古武修炼的基础典籍。
资源被断,她必须尽快规划好接下来的修炼路线。
突然,福伯急促的传讯来了。
“小姐!不好了!静室……静室被毁了!您的战兽……不见了!”
夏幼楚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玉简差点掉落。
静室被毁?壁虎不见了?
她立刻想到了一个人——夏凌风!
白天在议事厅,他对自己极尽嘲讽,怀恨在心,定然是他暗中下手,想要毁掉她的本命战兽,彻底断绝她的希望!
“找死!”
一股冰冷的杀意从夏幼楚身上爆发出来,周围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她前世身为女帝,执掌亿万生灵生死,何时受过这等憋屈?
重生以来,她一直隐忍,是为了更大的目标。
但这不代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骑到她头上撒野!
动她的本命战兽,就是动她的性命根基!
她身形一闪,冲出偏殿,径直朝着夏凌风居住的院落而去。
……
夏凌风此刻正对着铜镜,心疼地给自己宝贝黄金犼涂抹生毛的药膏。
看着小金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斑秃,还有屁股上那块焦黑,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妈的,别让老子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干的!不然扒了你的皮!”
他咬牙切齿。
白天在夏幼楚那里占了上风的好心情,被这莫明其妙的损失冲淡了大半。
就在这时。
砰!
他院落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得粉碎!
木屑纷飞中,夏幼楚面罩寒霜,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迈步走了进来。
“夏凌风!给我滚出来!”
夏凌风被吓了一跳,看到是夏幼楚,先是一愣,随即恼怒:“夏幼楚!你发什么疯?敢踹我的门?!”
“疯?”
夏幼楚一步步逼近,周身元力涌动,虽然只是元者境界,但那股凌厉的气势却让夏凌风心悸,“你派人烧我静室,欲害我本命战兽,还敢说我疯?”
“什么烧你静室?什么害你战兽?”
夏凌风一脸莫明其妙,“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
“还敢狡辩!”
夏幼楚根本不信。
白天刚结下梁子,下午她的静室就被烧,战兽失踪,不是他还能有谁?
难道是她自己放的火?
她懒得废话,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夏凌风面前,纤纤玉手带着凌厉的掌风,直接拍向他的面门!
“你!”
夏凌风又惊又怒,仓促间运转元力抵挡。
但他虽然是元者七星,境界比夏幼楚还高一点,可战斗经验差了何止一筹?
夏幼楚的掌法刁钻狠辣,蕴含着前世身为女帝的资本,岂是他能抵挡的?
“嘭!”
一声闷响,夏凌风直接被一掌拍在胸口,倒飞出去,撞在院墙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吼!”
旁边的黄金犼幼崽见主人被打,愤怒地冲了上来,身上金光闪铄,独角凝聚电光。
“畜生!滚开!”
夏幼楚眼神一厉,侧身躲过扑击,反手一记手刀,精准地砍在黄金犼的脖颈。
“呜……”
黄金犼幼崽痛呼一声,翻滚在地,刚刚长出一点的绒毛又被蹭掉不少,委屈得眼泪汪汪。
夏幼楚下手极有分寸,只是让这一人一兽失去反抗能力,并未造成致命伤。
毕竟在家族内杀人,麻烦太大。
但她眼中的杀意,却是实实在在的。
她走到瘫软在地的夏凌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寒:“说!我的战兽在哪?”
夏凌风又惊又怕,还有无尽的委屈:“我……我真没干!我发誓!我今晚一直在给小金涂药!哪有空去烧你的静室?!”
“涂药?”
夏幼楚目光扫过那只秃毛犼,冷笑,“看来是坏事做多,遭报应了?”
“你!”夏凌风气急,却无力反驳。
夏幼楚蹲下身,凑近夏凌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说道:“夏凌风,别以为你和你爷爷那点龌龊心思没人知道。”
“动我的战兽,就是动我的命。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大不了赔上我这条命!”
巨大的恐惧瞬间笼罩了他。
他看着夏幼楚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丝毫不怀疑她真的敢下杀手!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夏凌风吓得语无伦次,裤裆间甚至传来一阵骚臭。
夏幼楚皱了皱眉,站起身。
她确实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夏凌风干的。
但她夏女帝一生行事,何须向人解释?
就在她打算继续下手时,得到消息的夏渊和大长老等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看到院内的景象,大长老脸色铁青:“夏幼楚!你竟敢在家族内对同族下此重手?!”
夏渊则快步走到女儿身边,低声道:“幼楚,怎么回事?”
夏幼楚一脚将夏凌风踹开,冷声道:“父亲,夏凌风派人烧我静室,欲害我本命战兽!我岂能饶他?”
闻言,夏渊大怒,看向夏凌风,眼中杀意暴涌:“小子,你想死吗?”
“胡说八道!”
大长老怒道,“夏幼楚,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证据?”
夏幼楚指向福伯,“福伯可以作证,静室一片狼借,满是火烧痕迹,我的战兽不知所踪!若非有人故意纵火,难道是我自己烧着玩?还是我那连凡兽都不如的壁虎,自己能放火?”
这话合情合理。
所有人都觉得,夏幼楚不可能自己烧自己的静室和本命战兽。
那么,有动机、有能力、有前科的,只有夏凌风。
夏凌风百口莫辩,只能哭喊着:“真不是我!我的小金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秃了,我正烦着呢!”
大长老看着自己孙子那不成器的样子,又看了看夏幼楚那决绝的眼神,以及旁边面色不善的夏渊,心知今天这事难以善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对夏渊道:“家主,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风儿纵然顽劣,但纵火害兽之事,量他也没这个胆子。”
“不过,既然幼楚丫头受了惊吓,静室也确有损毁,我这一脉,愿意赔偿幼楚丫头一百块中品元石,外加三株凝神草,助她修炼古武。同时,让风儿当面道歉,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他抛出了资源补偿,也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毕竟,为了一个已经废掉的夏幼楚和一只壁虎,彻底撕破脸皮,并不划算。
夏渊看向女儿。
夏幼楚知道,没有确凿证据,想借此彻底扳倒大长老一脉是不可能的。
能拿到一些资源补偿,也算弥补部分损失。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夏凌风:“管好你自己,若有下次,我必杀你!”
那冰冷的杀意让夏凌风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同时,一股强烈的怨念也在他心头生根发芽。
……
风波暂时平息。
夏幼楚拿着赔偿的元石和草药,心中却无多少喜悦。
静室毁了可以再修,资源少了可以再挣。
但本命战兽失踪,生死未卜,始终是悬在她心头的一块大石。
她独自一人,来到家族后院的一条小河边,看着潺潺流水,心中思绪纷杂。
难道她这一世当真倒楣到这种程度?
连一只壁虎都保不住?
就在她心神恍惚之际。
噗通!
一个东西猛地从旁边的草丛里跳出,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胸衣上。
夏幼楚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是她那失踪的本命战兽又是谁?
这小东西似乎又大了一圈,身上的色泽更深了,扒在她衣服上,沉甸甸的。
它抬起脑袋,看了她一眼,似乎带着点……莫明其妙?
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舒舒服服地趴好了,还打了个小嗝。
夏幼楚看着它这副“大爷我回来了”的架势,一时间哭笑不得,心头那块大石却悄然落地。
没死就好。
虽然没用,但活着就行。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摸了摸凌天那粗糙的皮肤,语气带着一丝安慰。
“好了好了,没事了,不怕不怕……回来了就好。”
凌天:“???”
这女人在说什么鬼话?谁怕了?
他刚才顺着感应找过来,正好看到夏幼楚在这里发呆,就跳过来了而已。
不过……她身上好象有股好闻的的味道?
是元石和草药?
凌天鼻子动了动。
看来,跟着这个铲屎官,确实能混到点好东西吃。
他扒拉了一下夏幼楚的衣襟,传递过去一个清淅的意念:
“喂我!”
夏幼楚接收到这意念,看着胸前这只理直气壮讨食的壁虎,刚刚升起的那么一点点柔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这是本命战兽,性命交修,不能掐死,不能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