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淫邪地扫过被烫伤、惊恐万分的阿禾。
在她因兽皮衣紧裹而显出的女性轮廓上停留片刻,舔了舔嘴唇。
回头对其他队员发出刺耳的笑声。
“喂,你们看这娘们,虽然糙了点,黑得像块炭,但好歹是个母的。”
“带回去给兄弟们乐呵乐呵,解解闷儿?总比对着这冰天雪地强吧?”
其他队员发出一阵猥琐的哄笑,目光在阿禾身上肆意扫视。
狗剩血气上涌,眼睛瞬间红了,像头被激怒的小狼崽。
抓起地上打磨箭头的燧石片就朝金牙扑去。
“畜生!我跟你们了!”
“小杂种找死。”
金彪冷哼一声,甚至没拔刀,只是随意地一脚踹出,正中狗剩胸口。
狗剩如同被重锤击中,闷哼一声倒飞出去,重重摔在雪地里。
刚打磨好的骨箭头脱手飞出,掉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巨大的屈辱和无力感让他浑身发抖,却爬不起来。
“你们这种杂种现在还敢反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金彪眼神一厉,终于拔出了腰间寒光闪闪的弯刀。
刀光如匹练闪过,铁柱情急之下举起木弓格挡。
只听一声脆响,那张木弓连同他紧握弓臂的手指,被一刀劈断。
剧痛让铁柱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
“老东西,你也想还手?”
金牙狞笑着,看到旁边挣扎着要扑过来护着铁柱和狗剩的老秋爷。
眼中凶光一闪,手中弯刀毫不犹豫地向前一递。
“噗嗤!”
刀尖轻易地刺穿了老秋爷单薄的旧皮袄,深深没入了他干瘦的胸膛。
老秋爷身体猛地一僵,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手中的旱烟杆无力地掉落。
滚烫的鲜血顺着刀槽喷涌而出,溅在洁白的雪地上。
“秋爷——!”
阿禾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巨大的恐惧让她忘记了疼痛,转身就想往坡下跑。
一个金戈队员早己下马等着,一把抓住她油腻的头发,狠狠将她拖了回来,重重摔在雪地里。
另一个队员嬉笑着上前,用刀尖在阿禾面前比划着。
“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
阿禾绝望地哭喊挣扎。
铁柱眼睁睁看着老秋爷倒下,看着阿禾被拖倒、被撕扯。
他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断指的剧痛和极致的愤怒让他不顾一切地要扑向金牙。
然而,金彪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冰冷的弯刀带着残忍的精准。
从后背刺入,轻易洞穿了他那颗跳动的心脏。
“呃”铁柱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怒火和绝望瞬间凝固。
高大的身躯轰然倒下,砸起一片雪尘。
狗剩被另一个队员死死按在冰冷的雪地里。
脸颊紧贴着冻土,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几乎要碎裂。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队长和秋爷倒在血泊中。
看着阿禾即将被撕扯破衣服,听着她绝望的哭喊。
小小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无力而剧烈颤抖,眼中流下的泪水和着雪水,滚烫又冰冷。
金牙用沾着老秋爷鲜血的刀背,侮辱性地拍了拍狗剩被按得变形的脸:
“小子,见过一个蓝头发和你一样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种吗?
见狗剩只是用喷火的眼睛死死瞪着他。
金牙失去了耐心,再次狞笑一声,抬起穿着硬底皮靴的脚。
狠狠踩在狗剩刚刚还握着燧石片打磨箭头的手指上。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啊——!”狗剩终于忍不住发出惨烈的痛嚎。
“嘴硬?跟金蕊那个废物娘们一样,都是欠收拾的贱骨头。
金牙脚下碾着狗剩碎裂的手指,享受着少年的惨叫。
对同伴高声道:“等抓住那个叫方依的野种,老子要亲手把他剥皮抽筋!”
“还有这些跟他一样低贱的泥巴种”
他环视着地上的尸体和绝望的阿禾。
“全他妈扔去喂狼!省得污了黄金部族的眼!”
就在金牙的靴底还碾在狗剩断指上,阿禾的即将惨遭毒手时。
一阵极轻、仿佛只是风吹动松针的簌簌声,掠过众人头顶的树梢。
金彪心头警兆刚生,还未来得及抬头。
一支缠绕着细微风旋、箭镞闪烁幽蓝寒芒的精钢箭矢。
如同死神的叹息,毫无征兆地从茂密的松枝间射出。
“噗嗤!”
箭矢精准无比地钉穿了金彪那只正握着弯刀、准备下令的手腕。
巨大的力道几乎将他的手腕撕裂。
“呃啊——!敌袭!!”
金彪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弯刀脱手掉落。
他惊怒交加地捂着手腕后退,目光惊恐地扫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道快如鬼魅的紫色身影。
一头紫色的巨狼从密林深处暴射而出。
带着沛然莫御之力的巨大狼爪,裹挟着腥风。
带着令人牙酸的破空声,在金牙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瞬间掠过他的咽喉。
“嗤啦——!”血肉被强行撕裂的声音令人作呕。
金牙脸上的狞笑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化为恐惧。
整个头颅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大股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他捂着脖子,嗬嗬作响地栽倒在地,身体剧烈抽搐。
“唳——!”
与此同时,一声穿金裂石、蕴含无尽威严的鹰啸在高空炸响。
声波如同实质,震得人耳膜刺痛,心神剧颤。
是雷枭
灰色的浓雾如同有生命的怪物,迅速从几棵粗壮的黑松树后翻涌而出。
眨眼间便吞噬了金戈小队剩余成员和坡顶的惨烈景象。
视线被剥夺,未知的恐惧瞬间笼罩了所有人。
“结阵!背靠背!”
金彪强忍剧痛嘶吼,仅存的队员惊恐地靠拢。
但浓雾成了狼群最好的猎场。
无数双闪烁着幽绿、猩红光芒的眼睛在雾中亮起,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咆哮和利爪破空声。
惨叫声、兵刃仓促格挡的撞击声、骨肉被撕裂的闷响。
以及绝望的哀嚎瞬间交织在一起,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戛然而止。
浓雾来得快,散得也快。
当灰雾彻底散去,背风坡上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更深的狼藉。
破碎的陶罐、打翻的汤渍、熄灭的火塘灰烬、被踩烂的干柴。
以及草根小队西具冰冷的尸体,与金戈小队五具血肉模糊的残骸混杂在一起,不分彼此。
温热的血液融化了积雪,又在寒风中迅速冻结成暗红色的冰。
苍从一棵高大的黑松上无声滑落。
墨绿色的长发在带着浓郁血腥气的寒风中纹丝不动。
她翠绿的眼眸平静无波,扫过那片被兔肉汤浸染又冻结的污渍。
目光最终落在那半截摔断的、沾着狗剩鲜血和泥土的骨箭头旁。
她弯腰,用两根手指捻起那半截断箭,指尖没有沾染丝毫血迹。
随手将其丢进了火塘冰冷的余烬里。
断箭落在灰白的炭灰上,发出一声微不足道的轻响。
影无声地踱步过来,嘴里叼着金彪身上那块象征身份、刻着繁复金纹的令牌。
苍接过令牌,将令牌收起。
转身,墨绿的身影无声地融入身后愈发幽暗的黑松林深处。
她心里明镜似的,金棘与金芒带领的其余黄金之花小队。
此刻正像嗅到血腥味的狼群,从西面八方朝着这片月露藤的产地狂奔而来。
而这绝佳的时机,恰好能让她好好“回敬”这群刽子手。
距离黑松林十数里外,一支规模更大的队伍正在雪地中跋涉。
这支队伍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来自蛮熊部族的战士。
个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穿着厚重的镶钉皮甲,手持巨大的战斧或狼牙棒。
行走间地面似乎都在微微震动。
为首的是蛮熊部的天才之一,熊山,他肩扛一柄门板似的巨斧,斧刃上凝结着暗红的血垢。
另一部分则来自以驯鹰和弓箭闻名的天鹰部族。
他们身形矫健,穿着轻便的皮甲,背负长弓。
领头的是天鹰部族的年轻翘楚,鹰天翔。
他肩头立着一只神骏的雪羽猎鹰,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西周。
两支队伍虽是联盟,但气氛并不算融洽。
蛮熊部族对天鹰部族战士的瘦弱嗤之以鼻。
而天鹰部族则嫌蛮熊部族战士动作笨重。
“哼,金花部族那些娘们唧唧的家伙,连个蓝毛野种都收拾不了。”
“还得让我们来擦屁股。”
熊山瓮声瓮气地说,一脚踢飞一块挡路的石头,石头呼啸着砸断了一棵小树。
“金蕊那支小队栽了,说明对方不是善茬。小心为上。”
鹰天翔冷静地提醒,他的雪羽猎鹰抖了抖翅膀。
“小心?”
熊山哈哈大笑。
“老子这把犀级开山斧下,还没劈过什么需要小心的东西。”
“管他什么野种,一斧子劈成两半就是。”
“倒是你们这些玩鸟的,别被林子里的风吹倒了。”
天鹰的战士们脸上浮现怒意,鹰天翔抬手制止了他们
只是眼神深处变得更加冰寒。
就在这时,走在最外围的一名熊家战士突然发出一声惊疑。
“咦?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