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上没有大医院,只有一个私人医院。
处理叶燃的伤是足够了。
他的脚被石头划了一道口子,位置在脚内侧,伤口倒是好处理,就是后面养伤的时候不能好好走路。
处理这样的伤对这里的医生来说是家常便饭。
哪年岛上没几个在海边受伤的,岛上开发了度假酒店后这样的人格外多,伤比叶燃重的有的是。
叶燃坐在诊室的病床上,两眼望向天花板。
他就象动物园的猴子,来往经过的护士看到他都会停一下。
“呀,又来了一个在海边划伤的,咱们准备麻药吧,针线在你那吗?待会儿医生肯定要用”
听到针线两个字叶燃头皮发麻。
很快医生被护士叫来,看了眼叶燃的伤口问,“海边被石头划到的?”
叶燃没出声,叶庭昀替他说,“是。”
医生已经开始洗手消毒,“年轻人去海边玩要小心点,别看到大海就忘乎所以,要穿鞋,海里的生物太多,石头跟刀子似的,受伤的不还是自己”
话音未落,池聿珩从外面进来,“叶子,脚怎么样了?”
叶燃视线一颤落在池聿珩身上,那种对缝针的恐惧感袭来,看到池聿珩只想往他身上扎,就象当初看恐怖片,只有池聿珩在他身边他才有安全感。
池聿珩见叶燃两手微张着,象是要抱抱,可怜兮兮的叫他的名字,“池聿珩”
池聿珩快速走过去,成功被他家小叶子环住腰,某人心里踏实了。
叶庭昀看到这幕没说话,叶燃对池聿珩果然不一样,他站那半天,叶燃没对他说一个‘疼’字,如果不是他背叶燃过来,叶燃对他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医生疑问的眼神看过去,“你是他什么人?”
池聿珩:“我是他家属。”
医生的视线在池聿珩和叶庭昀身上来回跳,这两个人都说是家属,可‘家属’和‘家属’之间看着又不是很熟。
“你们谁扶他去治疔室?”
池聿珩:“我去。”
叶庭昀:“我去。”
医生:“”
他又不能点兵点将点一个人去,“你们商量一下,看谁去。”
家属还没商量,病号先不干了。
叶燃紧紧的抓着池聿珩的衣服,“我不去。”
这时候池聿珩不可能让叶燃胡闹,“你不去,我会把你扛过去。”
叶燃对处理伤口的恐惧远大于怕池聿珩,“我感觉我的脚贴个创可贴就行,用不着缝针,你还是把我扛回去吧。”
池聿珩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乖,忍一下就好,我会陪你。”
叶庭昀在旁边看着,再一次觉得他这个大哥是多馀的。
他原本还想着上前,可看着池聿珩耐心哄劝的样子,再看看叶燃只对池聿珩露出的示弱模样,终究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往后退了退。
叶燃到底没拧得过池聿珩,直接被他抱进治疔室。
不多时,诊疗室发出响亮的惨叫声,穿透力极强,连走廊尽头的叶庭昀都听得一清二楚。
叶燃从诊疗室出来时为了不让池聿珩抱坐上了轮椅。
一个大男人在医院里被抱来抱去,被那些小护士看到,他男人的尊严何在。
实际上,尊严剩的也不多,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全被池聿珩看了去。
医生交待了后面养伤需要注意的事,池聿珩便推着叶燃出了医院。
乔瑜白一直在外面等,池宥初和许洄炀涨潮往回走时不见叶燃,一问才知道被送到了医院,他们也赶了过来。
一时间叶燃身边围满了人,大家都在关心他。
叶燃早没了刚才在池聿珩面前的可怜模样,满脸都是无所谓的表情,“没什么事,就缝了几针,过几天就好了。”
其实缝针不疼,是打麻药疼,那针直接扎进伤口,疼的叶燃眼泪都出来了,紧紧捏着池聿珩的小臂,现在那手臂上还留着叶燃捏过的指印。
看叶燃大大咧咧的,裴肆笑着过来搞气氛,“你这脚一时半会还不能拆线,晚上我们去酒吧你还是别去了,让你聿珩哥送你回酒店。”
叶燃一听不干了,去酒吧玩这事怎么能少的了他,那可是池聿珩第一次同意他去酒吧。
“谁说我不能去,我是脚受伤嘴又没事,我就在那坐着不站着。”
叶燃除了走路不利索只能单腿蹦之外,其他确实什么都不眈误。
别人都去,叶燃自己在酒店确实太无聊,池聿珩让其他人先去,他带叶燃回去换身衣服再过去。
叶燃翘着脚坐在轮椅上被池聿珩推着,被池聿珩伺候的感觉有些爽是怎么回事,除了他翘起的那只脚被包的跟棒槌似的有些丢人以外。
两人坐车到了酒吧,池聿珩把叶燃从车上抱下来,叶燃屁股刚挨到轮椅,一个惊讶的男声传过来。
“叶燃你脚怎么了?”
叶燃抬眼看清那人,打招呼,“沉师兄。”
池聿珩看着沉榭一眼便认出他是叶燃照片上的那个人,是除了叶燃和许洄炀外的第三个人。
“在海边玩受了点伤,问题不大。”叶燃笑着反问,“师兄,你也到酒吧玩?”
总以为像沉榭那样安静的性子会不喜欢酒吧这样闹腾的地方。
沉榭:“听说这里有个酒吧,无聊过来玩玩,叶燃这位是?”
沉榭还是注意到了池聿珩,问题是想不注意也难,他迎上池聿珩的目光,能从对方的视线感到明显的打量和说不清的感觉。
叶燃想说池聿珩是他哥吧,他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
说是发小,池聿珩从小管着他,跟活爹似的。
当然他更不可能说池聿珩是他爹。
最后叶燃想到了最稳妥的说法,“他是我朋友。”
话音刚落,他感觉身下的轮椅明显动了下,池聿珩气定神闲,“对,我们是朋友。”
池聿珩的目光掠过叶燃,眼神中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强调,“是睡在一张床上还要人哄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