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已经彻底沦为纯粹的生育容器。
“妈妈!”夏雯玉欢快地跑到池子边,声音清脆甜美,仿佛在呼唤最亲近的人。
她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夏如烟那冰冷、浮肿、毫无血色的脸颊,
“你看,夫君来看我们了!
你最爱的女儿,目前也在努力呢。
想不想早点给你添一个漂亮的大外孙女呢?”
夏如烟空洞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发出微弱如蚊蚋、却蕴含着无边痛苦与绝望的嘶气声,
“杀了我,求你,雯玉,杀,了我”
“说什么傻话呢妈妈!”
夏雯玉撅起嘴,撒娇般地摇晃着夏如烟。
那动作与她话语中的残酷形成令人心胆俱裂的对比,
“你可是最重要的母体啊!你看,它多健康,多活泼!”
她兴奋地指着夏如烟那被撑得近乎透明的、巨大如小山般的肚子。
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满暗色血管的皮膜,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蜷缩着一个难以名状的巨物。
那是一只火车般庞大的幼虫雏形!
通体呈现一种诡异的半透明胶质状。
隐约可见内部尚未发育完全的、纠缠盘绕的复杂器官和流淌的粘稠体液。
无数细小的、尚未睁开的复眼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它巨大的头部位置。
口器部分则是一个不断开合、深不见底的黑暗孔洞,边缘布满细密的、不断蠕动的白色肉芽。
它似乎感觉到了外界的注视,庞大的身躯在狭窄的母体空间内剧烈地扭动了一下。
“啊!”
夏如烟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整个巨大的肉囊都在疯狂抽搐!
束缚着她的肉管被绷紧到极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腹部的皮膜被撑得近乎撕裂,暗红色的血丝瞬间蔓延开来。
夏如烟深知自已这个女儿是在羞辱自已,怒骂道,
“夏雯玉,我只恨当年孕停丹吃少了!
吃了二十颗都没打死你,我就该直接一葫芦全吃了!
让你灰飞烟灭!
你这怪物!”
被虫奴们拖拽到这的寒千岳看见夏如烟这个样子,吓得面色惨白。
她听说过夏雯玉相当的腹黑且记仇。
人体改造手段更是变态至极。
但真看见这场面,想到自已也会变成那副模样。
万年冰山一般的脸,也露出了惊恐。
夏雯玉拍着手,小脸上满是病态的兴奋,
“悦虫!我的杰作!能飞,能放毒,还能空降欲之道的精锐部队!
夫君,等它完全成熟,整个胶州,都将是通往自在天的乐园!”
林七雨扶着下巴,
“大概成品会到达什么程度。简要介绍一下!”
夏雯玉,“幼虫时期只有十几米长!
但出生就能结茧,成虫能有二三十公里长。
能飞上万米高空,从云层上往下喷射孢子。
也就是那种灰色的雨,内腔可以搭载两万名邪修。
虽然比不上血城巨兽那么大,但却可以量产。”
“那为啥不多开几条产线?”
“很遗憾,能孕育如此庞大的幼虫,和这般全面的肉体改造。
只有金丹后期的女修士,目前只有妈妈可以。
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
夏雯玉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抚过寒千岳绯红的面颊。
寒千岳紧咬银齿。
自已纯洁的灵魂即将被玷污,自已这永宁州最后的抵抗者,居然要变成继续孕育那种怪物的机器。
突然,地面出现了凹陷。
一道裹挟着土黄色残光、燃烧着生命最后火焰的身影,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复仇之魂,以决死之势从一堆虫尸残骸中暴起!
是陆擎山!
他浑身浴血,胸骨塌陷,左臂无力地垂下,仅存的右手紧握着一柄布满裂痕的旧战刀,刀身燃烧着近乎沸腾的灵力与精血!
“你们休想!”
他无视了近在咫尺的林七雨,所有的仇恨、所有的力量,化作一道撕裂昏暗空间的炽烈刀芒。
目标只有一个——夏如烟的肚子!
刀光如陨星坠落,带着陆擎山毕生的修为和滔天恨意,狠狠斩向那层剧烈搏动、濒临破碎的惨白皮膜!
“不!”夏雯玉的尖叫充满了惊恐和暴怒。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混合着液体喷溅和硬壳破裂的闷响。
粘稠的、散发着刺鼻腥甜气味的白色浆液如同决堤的洪水。
混杂着破碎的虫体组织和血水,从一道巨大的裂口中轰然喷涌而出!
那只孕育中的“悦虫”幼虫,尚未出生,便在陆擎山这凝聚了无尽仇恨的搏命一刀下,死去了!
庞大的残躯在腥臭的羊水中剧烈地抽搐、痉挛,迅速失去了生机。
陆擎山反手巨剑抛出,直砸寒千岳。
虫化的陈圆反应迅速,一巴掌将巨剑扇飞。
寒千岳与陆擎山两人只是相识了半日。
但却已然有了战友友谊,和战斗默契。
陆擎山知道,比起变成那种大肚子的怪物,寒千岳宁愿去死。
所以才能毫无顾忌的对队友出刀。
寒千岳也知道只要自已死了,再找金丹后期女修来孕育悦虫,会花费更多时间。
她甚至都没有犹豫,用尽最后的力量挣脱束缚。
冲到巨剑的旁边,举剑就要自刎。
林七雨则以一个更快的速度冲到了其面前,一脚将其踹飞。
寒千岳再次被无数的触须卷住,眼中尽是不甘。
夏如烟的肚子爆开,双眼渐渐失去光辉,但看着陆擎天还是从嘴角挤出来一句,
“谢谢你,终结了我的痛苦。”
看着咽气的夏如烟。
原本立刻就能开始的全面入侵,现在又需要时间准备。
而这也给胶州调整防御战略争取了时间。
原本的两条产线也变成了一条。
林七雨看向陆擎天,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跳出来,是找死吧!”
陆擎天看向林七雨道,
“你用蛊虫害了我儿大好前途,还逼迫我老婆给你为奴为婢。
你也应该知道,我就是搭上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不会放任你继续为害苍生!”
林七雨看着对方,其已然身负重伤,但还是拖着这残躯,吊着最后一口气,视死如归的来破坏自已的计划。
“这世界大概就是这么残酷吧!
无论哪边都不缺抗争的魂!”
林七雨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说着,林七雨一步上前,一剑刺穿了对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