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吸纳五金之气,凝练辛金剑气的效率,何止翻了一倍!”
“更重要的是,那原本伤身的锋锐金气,如今反倒能被‘虎踞金身’引动,用来锻打淬炼这副身躯!”
“可谓相辅相成,再无滞碍!”
他摊开手掌,一缕淡金色中夹杂着丝丝白芒的真气在指尖缭绕,散发出锐利无匹、却又带着沉重煞意的气息。
“如今我所修真气,已非单纯辛金剑气,而是融合了虎煞凶威与金气锋锐的——‘虎煞金风真气’!”
“依我感知与那法种残留信息判断,其品质,当属中下!”
中下品质!比刘猛的“巡海真气”还高出一阶!
刘猛已经听得目定口呆,看着乔山那毛茸茸的焦黄胸膛,又感受了一下那缕真气的强悍,眼中满是羡慕,喃喃道:“中下……一百零五窍……乔大哥,你这真是……真是撞上仙缘了!”
张顺义亦是心中震动。
他没想到那枚虎妖法种在乔山手中,竟能衍生出如此强横的法门。
这“虎踞金身”简直象是为《辛金剑气法》量身定做的补完功法,不仅解决了弊病,更是将其推上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乔山此人,运道和悟性,当真不凡。
说到此处,乔山脸上得意的神色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真诚与凝重。
他目光扫过张顺义和刘猛,沉声道:“张观主,刘老弟,功法虽好,但有些关隘,哥哥我却不能不对二位明言。”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那卷《巡海夜叉密篆》:“无论是这‘虎踞金身’,还是刘老弟的‘巡海密篆’,其根本,恐怕都并非凭空创造,而是源于……符篆!”
“符篆?”张顺义心中一动,这与他得到的消息不谋而合。
“不错!”
乔山肯定道,“我在修炼‘虎踞金身’至深处,偶尔能于定境中,在丹田之中‘看’到一些蕴含着无上玄奥的符录。”
“它们并非此界符纸所描符录,更加繁复,象是某种更古老、更本质的‘道理’显化。”
“我怀疑,这些所谓的‘法种’、‘密篆’,其内核就是承载了这些古老符篆!”
“我们修炼的,不过是激活并运用这些符篆力量的方法!”
他语气变得更加恳切:“这也意味着,这些法门看似强大,但其前路,或许早已被那内核符篆所限定!”
“能走到哪一步,不全由我们自己决定。”
“刘老弟的‘巡海夜叉’之路,我的‘虎踞金身’之路,恐怕都已有了固定的‘模板’。”
他叹了口气,随即又振奋精神,竟从储物袋中又取出一本明显是近期才誊写好的、墨迹犹新的册子,封面上写着《虎踞金身壮体法》。
他将这本册子与那《巡海夜叉密篆》并排放置,推向张顺义和刘猛。
“二位!”乔山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托付的郑重。
“前路莫测,秘境凶险。我乔山并非吝啬之人,今日便将我整理出的、这‘虎踞金身壮体法’,也拿出来!”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张顺义和刘猛,尤其是更多地看向似乎功法体系尚未完全固定的张顺义。
“若是……若是二位觉得自身前路已绝,或当前功法潜力不足,难以应对未来风波。”
“不如……干脆一起转修我这‘虎踞金身’!”
“你我兄弟三人,同修此法,相互印证,未必不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将来共探金丹大道!”
此言一出,阁内一片寂静。
刘猛看着那本《虎踞金身壮体法》,又看了看乔山坦诚的面容,脸上露出明显的挣扎与意动之色。
乔山连根本法都拿出来了,这份诚意,不可谓不重。
然而,就在这气氛微妙,刘猛几乎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乔山!”
一直沉默倾听的张顺义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带着冰碴,瞬间打破了阁内那略显煽情的气氛。
他的脸色不知何时已变得沉肃如水,一双眼睛锐利如刀,紧紧盯着乔山,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皮肉,直视其神魂深处。
乔山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声质问弄得一怔,脸上的慷慨激昂瞬间凝固。
张顺义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语气严厉地继续追问,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
“我且问你!你是如何孕育那虎妖法种的?又是如何驱逐、化解法种之中,那虎妖残魂必然携带的妖兽凶戾之气与血脉污染的?!”
这两个问题,如同两把冰冷的匕首,直指内核,瞬间剥开了“虎踞金身”强大表象之下可能隐藏的致命危险!
乔山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去,那副志得意满、慷慨分享的神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与后怕!
他眼神闪铄,下意识地避开了张顺义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想用惯常的插科打诨或者含糊其辞搪塞过去。
“呃…这个…张道友,修炼之事,各有缘法,我自然是用了些水磨工夫,慢慢化解……”
他强笑着,试图轻描淡写。
“乔山!”
张顺义再次打断他,声音更加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要听实话!详细过程!莫要拿虚言搪塞于我!法种反噬,非同小可,绝非‘水磨工夫’四字便可轻轻带过!”
感受到张顺义话语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和那份发自内心的关切,乔山知道,在这位心思缜密、见识不凡的张道友面前,自己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去。
他脸上青白交错,挣扎了片刻,最终象是泄了气的皮球,肩膀耷拉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先是下意识地运转了一下真气,似乎是在确认什么,压制住体内可能因情绪波动而泛起的不妥。
这才抬起头,脸上带着馀悸和一丝无奈,苦笑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张道友。”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不再回避,低声道:
“罢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二位了。”
“我……我用的方法,确实凶险,并非正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