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魂魄强化自身的法门、淬炼鬼物提升其品质的技艺、以及炼制与控制伥鬼的内核秘术……种种玄奥,尽数展露。
看着面板上最终稳定下来的、完整有序的符录组合与说明文本,张顺义嘴角微扬。
若按此界风格,此法当名为——‘山君吞魂炼怅法’。
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倒也贴切。
但随即,他脸上露出一丝调侃笑容。
“当然,若是按我的习惯,录入面板的名称,就该是——‘吞魂炼怅:从入门到精通’。”
心念一动,灰色面板上,这门新解析出的法术名称,便按照他意志,又恢复成了前者。
‘技能:山君吞魂炼怅法’
‘吞魂炼怅,幻化无常,可炼山君炼魂真气,品质中下’
静室之内,灯火如豆,将张顺义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墙壁上,微微晃动。
他心神刚从蜃珠幻境中退出,眼中还残留着数据流转的微光。
那枚源自虎妖法种的奥秘,已被“统子哥”彻底剖析,化为一门可供修行者按图索骥、循序渐进修炼的法术。
他仔细体悟着这门新得的法术,并与自身所知的《阴蚀咒》、《五鬼搬运咒》等法门相互印证。
“此法精髓,在于‘炼伥囚魂’。”
张顺义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轻敲,暗自品评。
“其炼出的真气,诡谲阴毒,能吞魂强化,能锻铸伥鬼,论起操控与成长潜力,对比自己的‘幽骸鬼妖’亦是各有春秋。”
他脑海中浮现阿大它们操控骷髅兵,与那梦境中伥鬼撕扯游魂的景象对比,一个偏向实体操控与物力搬运,一个偏向魂灵侵蚀与诡术辅助,确实路径不同。
然而,当他将注意力转向此法门自带的根本——那所谓的 “山君炼魂真气” 时,不禁微微摇头。
灰白面板上对此真气的评价清淅无误:
‘品质:下中,可开辟法窍二十四’
“果然,偏重法术玄妙,于根本真气一道,终究落了下乘。”
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早已预料的淡然。
这法门属性偏于阴戾,专司魂煞,脱离不了虎妖血脉禁锢,潜力有限。
但,恰恰正中张顺义下怀!
正愁找不到合适的‘资粮’来推动混元气进阶。
这门‘山君炼魂真气’,品质够得上‘下中’,属性虽偏,却仍在‘魂’、‘煞’范畴,正可被混元气包容转化。
拿来作为垫脚石,再合适不过!
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按捺不住心中激荡。
一双肉掌含灵拍下,倒是可惜了手下实木方桌。
抬眼看了一下静室窗外,只见月色西沉,天际墨黑,已是后半夜。
“天色已晚,今日便到此为止。”
他收敛心神,不再急于求成。
意识沉入体内,链接上鼻前三寸体外法窍中的五鬼。
阿大至阿五所化的惨白人影感受到主人的召唤,立刻环绕着中央的混元丹丸虚影盘坐下来,五行真气汇聚成五鬼搬运真气丝丝缕缕溢出,被法窍自动吸纳。
张顺义则引导着自身经脉中的混元真气,按照《五元真功》的路线缓缓运转,吐纳之间,法与身合,气与窍融,进入物我两忘的练气状态。
几日之后。
窗外细雨潺潺,带着初冬的寒意。
观海阁室内却暖意融融,炭盆里猩红的火苗偶尔噼啪作响,映照着张顺义沉静的脸庞。
他端坐在檀木案几后,指尖轻轻敲击着一份刚呈上来的帐簿。
对面,寮房执事周康正躬身而立,条理清淅地汇报着今年度各方供奉的收缴情况。
“观主,双云县内四家大户,今年供奉的药材、灵砂皆已足额入库,比之去年多了一成。”
“只是……”
周康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四方山那边,李家寨以今春遭了水患为由,希望能减免三成供奉,这是他们的陈情书。”
张顺义接过那份做工精细的绢帛,目光扫过上面声情并茂的文本,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尚未开口,静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略显粗重的喘息,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观主!观主!属下有要事禀报!”
声音洪亮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张顺义抬眼望去,只见方堂堂主赵虎正站在门口。
这位原本身材魁悟、性情憨直的汉子,此刻却是满头大汗,发髻有些散乱,沾着泥点的道袍紧贴在身上,显是匆忙赶路所致。
他脸色发白,一双虎目中交织着困惑与紧张,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周康皱了皱眉,显然对赵虎的莽撞闯入有些不满,但见张顺义并未表示,便也按下不提,只是侧身让开位置。
“赵堂主,何事如此惊慌?”
张顺义放下手中的陈情书,语气平和,却自有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
赵虎几步抢到案前,也顾不上施礼,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道:
“观主,不好了!咱们观里……观里最近邪门得很!”
“哦?细细说来。”
张顺义目光微凝,身体稍稍坐直。
赵虎咽了口唾沫,开始描述。
“就从十几天前开始,先是观里养的那几条看门家犬,一到子夜就不安生,不冲着外面,反倒对着后山方向,发出那种……那种象是小孩哭又象哀嚎的夜啼,听得人心里发毛!喂食也不怎么吃,焦躁得很。”
周康在一旁听着,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赵虎见张顺义听得专注,更是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恐惧。
“还有更怪的!”
“后院那片灵田,最近才收割干净。”
“负责照料的火工李达最近彻夜守在里面,好几次起夜都看到,田里有幽幽的异光流转,不是萤火虫那种,是土里自己冒出来的,五颜六色,一闪就没!”
“七天前,他将此事汇报给方堂,我们派人守了几夜,那光却又不见了,邪门!”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后怕的神情:
“最吓人的是前天晚上!一个叫王老五的火工,夜里去茅房,回来时就倒在廊下,莫名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