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义将二人带到密库,将自己从近仙城采买的低端练气丹和各类下下品符录取出,跟乔山和刘猛分成一月半年一年等多种‘修炼套餐’。
又从其中挑出几种组成防身、探秘、清心等套餐,专门服务三人县内大户,约莫价值一枚符钱便可。
顺道将挑出来的无用符器,灵草换了包装,加之张顺义炼制的‘定魂符’和几枚‘白骨破甲丸’凑了三十个拍品。
如此若是坊市顺利开业,至少三月到半年一次做个拍卖吸引人流,主卖散装灵药丹丸,一颗起卖的那种,倒是真的算是做起来了。
清点完家底,更是分配了一下日后利益,三人间的气氛更加融洽。
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各自经营的县域上。
乔山一听这个,立刻来了精神,他挺直腰板,蒲扇般的大手一拍膝盖,声若洪钟:“哈哈,说到我那泽丰县,还真没什么难的!地方大,人口多,几家大户祖上也都是有头有脸的,规矩都懂!”
“咱老乔别的本事没有,跟这些大户打交道那是门儿清!”
“他们那点小心思,弯弯绕绕,无非就是兼并土地、隐漏人口、把持行市那点破事,我都不用动用什么厉害法术,光是靠着炼窍期的修为往那一站,再按张道友你之前提点的几个‘典型案例’敲打一番,嘿,一个个都老实得很!”
“现在甭管是征税还是摊派劳役,顺畅得很!”
他言语间充满自信,甚至带着几分眩耀。
他出身地方小家族,对这套基层治理的“潜规则”本就熟悉,加之三人中他修为最为深厚,五金真气锋锐无匹,足以形成强大威慑,处理起泽丰县的事务,确实显得游刃有馀。
张顺义微笑着听着,适时补充道:“乔道友经验老到,自是没问题。只是还需留意,大户之间亦有联姻同盟,牵一发而动全身,需平衡各方,勿使一家独大,亦不可令其联合对抗我等。”
说着随口举了几个前世听来的隐匿操作,震慑了下有些过于乐观的乔山,更是提醒他严防鱼死网破之事。
“明白!张道友你放心,这点分寸我懂!”乔山用力点头,将张顺义的提醒记在心里。
轮到刘猛时,他脸上的兴奋劲儿就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愁容。
他叹了口气,苦笑道:“两位师兄是知道的,我那盘石县,跟张师兄的双云县情况类似,都是江河冲积、海潮带来的新地,本就人烟稀少,土地贫瘠。”
“这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我那海岸线跟狗啃过似的,全是乱石滩,礁石密布,连个象样的小渔港都建不起来!老百姓除了在贫瘠的田里刨食,几乎没别的生计。”
“这半年下来,观里库房那点积蓄都快见底了,若是再找不到财源,别说上交宗门的‘份例’,怕是连维持道观运转都难,真正是入不敷出啊!”
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张顺义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起身走到静室一侧的书架旁,从上面取下一块灰扑扑、但质地坚硬的方形石块,递到刘猛面前。
“刘师弟,你看看此物。”
刘猛接过石块,入手沉甸甸,表面粗糙却异常坚实,他疑惑地看向张顺义:“师兄,这是……?”
“此物名为‘水泥’,”张顺义解释道,“以石灰石、黏土等物煅烧研磨而成,遇水搅拌后可得泥浆,凝固后便坚如磐石。用以砌墙、铺路、修建堤坝,皆可。”
不等刘猛细想这“水泥”的妙用,张顺义继续道:“你盘石县临海,最大的资源便是那取之不尽的海水。我有一法,可改‘煎煮’海盐为‘日晒’制盐。”
他详细解释道:“你可择海边平坦开阔之处,以此水泥修筑一系列深浅不一的池子,构成‘潮汐盐田’。利用潮汐引入海水,经逐级蒸发、浓缩,最后析出粗盐。”
“此法虽耗时较长,但无需耗费柴薪,人力须求也远低于煎煮,成本极低!产出的粗盐,你可大量运至我这双云县,我自有秘法将其精制为雪白晶莹的上好食盐,不仅可供应当地,更可销往内陆,利润远比直接贩卖粗盐可观得多。”
“如此,至少可为你盘石县百姓开辟一条稳定的生计,道观财政亦能有所缓解。以此事插手改造盘石县,自然也就有了由头,好推行的多。”
刘猛听着张顺义的描述,眼睛越来越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盏明灯!
他紧紧握着那块水泥样品,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师兄……师兄大才!此法……此法若成,便是救了我盘石县上下啊!小弟……小弟代盘石县百姓,拜谢师兄!”说着,他竟站起身来,就要行大礼。
张顺义连忙抬手虚扶:“刘师弟不必如此,你我兄弟,同舟共济,分内之事。至于盘石县其他方面的调整,牵涉地理民情,我未曾亲至,不敢妄加指点,需得你日后细细考察,因地制宜方可。”
乔山在一旁也听得连连点头,拍着刘猛的肩膀:“老弟,听见没?张道友这可是给你指了条明路!好好干!”
困境得解,刘猛心情大好。
他重新坐下,主动谈起自己突破炼体关卡、以及这半年来的修行体验,言辞恳切,将自己的一些心得感悟毫无保留地分享出来。
乔山也是个直性子,听到兴起处,也添加讨论,说起自己修炼五金真气时遇到的瓶颈与突破的关窍。
张顺义与刘猛二人虽跟乔山修行路数不尽相同,但同属禾山一脉,法门自有相通之处,他时而倾听,时而插言几句,往往能切中要害,让乔、刘二人眼前一亮。
三人在这月夜静室之中,抛开俗务,畅所欲言,交流修行心得,彼此印证,都觉获益匪浅,关系也在这番坦诚交流中愈发紧密。
直到夜深,灯火渐弱,三人才意犹未尽地各自散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