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控阿大将腰间那捆结实的麻绳解开,把这几棵距离不远的树木用绳索巧妙地缠绕、捆绑在一起,形成一个复合的固定点。
为了测试牢固程度,阿大那具骨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骨爪死死扣住绳索连接处,全身鬼气鼓荡,猛地向后发力拉扯!
“嘎吱…嘎吱…”
被捆绑的树木发出痛苦的呻吟,根系处的泥土微微松动,但终究是承受住了这股巨力,没有崩断或连根拔起。
“勉强可行。”张顺义评估着。
时间紧迫,不容他再查找更完美的方案。
他操控阿大,再次钻入那架刚刚修复、布满补丁的滑翔翼下方。
调整好方向,对准前山山腰那道缺口的位置,骨足在崖边猛地一蹬!
这一次,没有张顺义心神的干扰,阿大完全凭借自身的魂火本能和缺省的简单指令操控。
破损的滑翔翼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一只受伤的巨大骨鸟,歪歪斜斜却目标明确地朝着对面的山腰缺口滑翔而去。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阿大对操控似乎娴熟了些,虽然姿态依旧不算优美,但总算平稳地跨越了那道深渊。
片刻之后,滑翔翼成功降落在前山山腰一处相对平坦的草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几乎在阿大落地的瞬间,张顺义便断开了心神链接,意识回归本体。
他长舒一口气,压下因精神高度集中而产生的疲惫感,没有丝毫停留,立刻带着守候在身边的阿二、阿三、阿四、阿五,沿着山道向下疾驰,迅速与成功返回的阿大汇合。
第一步试探,虽有波折,但总算成功了。
通往那片神秘后山的空中走廊,已然打通。
接下来,便是更深入的探索与利用了。
之前借助前山山顶那棵虬龙般扎根于岩缝的粗壮松树,张顺义将阿大带回那卷麻绳的另一端顺着前山山腰那道崖壁边缘垂落下去。
他并未急于行动,而是又从储物袋中取出数段同样粗细的麻绳,并辅以少量白骨精粹作为插扣,双手飞快地编织、打结,不多时,便制成了一套结构相对复杂、带有数个环扣和连接点的简易五点式安全带。
他将这套安全带的一端,谨慎地固定在缺口附近几块坚实的大石和一棵碗口粗的小树上,反复拉扯测试确认牢固。
随后,他示意阿二上前。
阿二那具森白的骨架无声地走来,在张顺义的操控下,有些笨拙却准确地穿上了那套麻绳与白骨精粹混合的安全带,关键的承重节点都被白骨精粹加固过。
接着,张顺义将一条用坚韧兽筋串联起来的、由十几颗惨白色丸子和更多大块白骨精粹混合组成的粗大“项炼”,挂在了阿二的颈椎骨上。
那十几颗丸子,正是具有一定穿甲效果的“白骨破甲丸”。
准备就绪的阿二,背负着那根系着后山固定点的长绳,转身面向徒峭的岩壁。
这道缺口处的岩壁虽不及对面光滑如镜,但也近乎垂直,布满了风化的痕迹和少许顽强的杂草。
阿二那毫无血肉的骨爪,却比任何攀岩工具都更有效。
它指尖轻易抠进微小的岩缝,足尖在几乎不可见的凸起上一点,身形便如一道白色的轻烟,向上窜升一截。
动作轻盈而精准,充满了非人的力量感,几次优雅而高效的纵跃后,便已抵达了对面岩壁上那个预先看好的、比这边略低两三米的凹陷处。
阿二调整了一下位置,借助缺口处的缝隙,用骨爪死死扣住岩缝,将自己牢牢固定在几乎垂直的崖壁上。
它取下颈间的“项炼”,魂火锁定位置,驱动精纯的阴鬼之气,依次激发了“白骨破甲丸”!
“噗!噗!噗!噗!噗!”
几声沉闷却穿透力极强的爆响接连响起,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只见对面坚硬的花岗岩壁上,瞬间出现了八个呈特定角度分布、深达六七米、鸡蛋粗细的规整圆孔!
孔洞边缘光滑,仿佛被高速旋转的钻头瞬间贯通。
紧接着,阿二取出张顺义特意为此次开凿炼制、加持了“锋锐术”的白骨短剑,沿着孔洞边缘进行更精细的修整,借助抖动,增加其中扭曲弧线。
然后,它将“项炼”上剩馀的那些大块白骨精粹全部取下,在掌骨中揉合,塑形成八根带有粗糙螺旋纹路的白骨岩钉。
它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骨钉分别嵌入八个孔洞中,利用螺纹增加摩擦力初步固定。
最关键的一步到来。
阿二催动鬼气,灌注到白骨岩钉之中。
只见那惨白的骨钉表面泛起幽光,开始缓缓软化、如同活物般蠕动,精准地填充了岩钉与孔洞之间的每一丝缝隙。
一个时辰之后,鬼气收敛,八根白骨岩钉已经与整个岩壁浑然一体,仿佛天生就长在其中,坚固无比。
阿二将背负的长绳末端,牢牢地系在这五根深入岩体的白骨岩钉构成的固定点上,用力拉扯数次,确认万无一失后,才如同灵猿般,沿着原路敏捷地攀爬返回。
而在前山山腰,张顺义早已通过阿大、阿三等鬼仆分布在不同角度的“视野”,以及心神链接的模糊感应,精确锁定了需要开凿的岩石位置。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最耗费气力的工程。
他先是以“白骨破甲丸”精准地在岩壁上爆破,勾勒出一个高约三米、宽约两米的门洞轮廓,碎石四溅。
然后,他手持白骨短剑,沿着爆破边缘仔细“描边”,锋锐的气劲纵横,将轮廓切割得更加清淅深入。
最后,他轻拍五鬼葫芦,运起“五阴黑煞”,渗入岩石缝隙之中。
“滋滋……”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坚硬的花岗岩在至阴至秽的黑煞之气腐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酥松、发黑、瓦解!
张顺义不断催动灵力,黑煞之气如同贪婪的墨蛇,啃噬着顽石。
每当灵力消耗过半,他便停下调息,待气海稍复,便再次驱动黑煞。
如此循环往复,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道袍上也沾满了石粉。
从日头偏西一直到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洒在栖阴山上,也照亮了这个在悬崖峭壁上默默开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