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耗神带来的刺痛感,就象是无数根钢针同时扎入他的脑海一般,每一根都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这种疼痛持续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的大脑几乎无法思考。
突然间,他眼前一黑,身体失去了平衡,脚下跟跄了一下,差点就直接栽倒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守在旁边的阿二迅速伸出了他那冰冷坚硬的骨臂,稳稳地扶住了张顺义。
“草率了……”张顺义靠在阿二的骨架上,喘着粗气,艰难地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地内视自己的身体状况。
然而,就在他定睛观察自己体内状况的时候,却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
原本应该充斥着阿二那强大鬼气的地方,此刻竟然变得空荡荡的,连一丝一毫的鬼气都找不到。
不仅如此,他还能清淅地感觉到,那股阴气正在不断地侵蚀着他的肉身和元气,虽然这种腐蚀的感觉并不强烈,但却象蚂蚁啃噬一般,让人难以忍受。
再看他的灵力,更是凄惨无比。
原本在丹田中应该充盈着的灵力,此刻竟然只剩下寥寥几丝,而且还在那里晃晃悠悠,仿佛随时都可能消散殆尽。
至于那原本就驳杂不堪的混元劲,更是被抽吸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剩。
这灵力耗空所带来的虚弱感,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向他席卷而来。
这股虚弱感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他觉得自己在一瞬间就被打回了原形,甚至比普通的凡人还要脆弱几分。
这种极度的空虚和无力感,让他心生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
他总觉得在暗处有无数双眼睛正窥视着自己,仿佛只要他稍有松懈,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就会立刻扑上来将他吞噬。
他不敢在院子里久留,连忙指挥阿大、阿二、阿三一起动手,将自己搀扶进屋内,小心翼翼地扶到床榻上坐下。
“灵力耗尽自会影响身体,几近力竭,又忘了这茬……”
他喘息着,感受着经脉隐隐的抽痛和识海的嗡鸣,却又莫名地笑了起来。
“每有进境总会如此忘我,这就是……能看得到每一步成果的努力滋味么?真好!”
虽然代价惨重,但这种依靠自身领悟、一步步攻克难关带来的成就感,与自己盲目摸索却不知道是否正确,耗费时日全无收获,还是单纯依靠“统子哥”灌输时的空虚感觉截然不同。
“不过……”他喘息稍定,再次凝神,调出了那灰白色的面板。
张顺义的目光缓缓落在‘定魂符’上,那上面显示着熟练度已经提升了三点,这让他心中稍感欣慰。
然而,当他的视线转移到桌上那三张刚刚绘制完成的、散发着微弱灵光的定魂符时,他的眉头却微微皱起。
符录偶尔会有微弱的灵光一闪而过,仿佛在催使张顺义赶紧尝试它们的力量。
随手拿起其中一张,毫不尤豫地将其对着阿大使用。
就在这一刹那,符录发挥了作用——阿大的动作竟然瞬间定住了!
任凭张顺义如何命令阿大做出动作,也不能移动分毫。
心神依靠‘支配骷髅’流入阿大魂火之中,能感受到时间流逝,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有些空间静止般的无力。
然而,好景不长,仅仅过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阿大就象是打碎了某种屏障一般,迅速恢复了原状,而那张符录,也在瞬间燃烧成了一堆灰粉。
对着阿二也使用了一张‘定魂符’,却如同清风吹拂,连让阿二的惨白魂火晃动一番都做不到。
张顺义有些不甘心,于是又拿起了最后一张灵符。
这一次仔细探查符录,发现其中的灵气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逸散着。
看来如今所画的‘定魂符’就是宗门典籍里记载的最低级的那类纸符了。
对付些不曾存灵养气的凡人还算对症,怕是有几年武功修习的武人都起不到大的作用。
不过毕竟,这些符录都是用劣质符纸制作而成的,而且所使用的血墨除了灵砂之外,也没有添加任何贵重的材料。
更重要的是,甚至没有准备专门用来封存灵气的符术,或者蕴养保存符录的符匣。
可以想象,如果这些符录平日里就象现在这样随意放置着。
恐怕用不了一两天,它们的效用就会大大减弱;而到了五六天之后,恐怕其中的灵气就会完全散尽,变得毫无用处了。
张顺义默默地在心中盘算着制作这些符录的成本。
符纸和朱砂的价格相对较低,可以忽略不计。
主要的成本来自于那白毫符笔的成本与损耗,以及研磨进去的灵砂。
经过一番仔细的计算,他发现制作一张定魂符所需的物料成本大约是三两灵砂。
“一日三张,一张成本三两,就算能按照原价卖出去,也不过才九两灵砂入帐而已……”
张顺义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不禁想起之前炼制“白骨破甲丸”时的情景,那时候每一颗破甲丸都能带来丰厚的利润,相比之下,现在这定魂符的收益实在是微不足道。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
这巨大的利润落差让他感到一阵无语,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让他原本的热情瞬间冷却了下来。
“算了,”他很快调整好心态,“无挂可用,前期投入确实不能追求什么回馈了。符录之道,本就是水磨工夫,急不得。”
只是这灵力心神耗尽的后遗症,实在有些难受。
他靠在床头,任由三具骷髅守在一旁,缓缓运转那几乎不存在的内息,试图加快一丝恢复速度。
心中则开始盘算,接下来是继续咬牙练习定魂符,还是先恢复灵力,去处理那即将送到的“货物”和炼制“五鬼胃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