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朝奉天殿外。
朱元璋那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被欺骗的咆哮。
如同一柄无形的千斤巨锤!
狠狠地砸在了燕王朱棣的天灵盖上!
将他那早已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心虚而变得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
给砸了个,稀巴烂!
“父皇!儿臣……儿臣冤枉啊!”
朱棣再也撑不住了。
他那高大的一向充满了无尽的野心和自信的身躯。
“噗通”一声就软倒在了那冰冷的坚硬的青石板之上!
他拼命地对着他那,早已怒发冲冠的老爹磕着响头!
那“咚咚咚”的声音响亮得让在场的所有大臣都听得是一阵阵的心惊肉跳!
“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尽的恐惧!
“这一定是污蔑!是那个叫思汗的乱臣贼子在一百多年后为了,离间我们父子感情的歹毒计谋啊!”
“儿臣对您对大哥对大明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怎么可能会有,那等大逆不道的心思啊!”
他哭喊着辩解着。
那副声泪俱下的可怜模样。
若是放在平时。
或许还能,博得几分同情。
可现在在那高悬于九天之上的“天幕”的“实时直播”面前。
他所有的辩解。
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且愚蠢可笑。
天幕之上。
那充满了肃杀之气的画面依旧在缓缓地播放着。
镜头依旧锁定在那间充满了阴谋气息的,燕王府的密室之内。
气氛压抑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年轻的燕王朱棣在听完了思汗那番堪称“大逆不道”的“兄终弟及”的歪理之后。
他那双虎目之中虽然闪铄着意动的光芒。
但常年在他父皇那高压统治之下所养成的谨慎和隐忍。
还是让他在这,足以决定自己和整个家族生死存亡的最后一步面前。
尤豫了。
“可……可是……”
他烦躁地在密室之内来回踱步。
那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一般敲击在每一个观众的心上。
“允炆他毕竟是,父皇亲定的皇太孙。”
“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孤若是起兵。”
“那便是谋逆!是乱臣贼子!”
“到那时天下诸王四方藩镇都会群起而攻之!”
“我燕云之地,虽有十万精兵。”
“可又如何能与整个天下为敌!”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他退缩了或者说他需要一个能让他彻底下定决心斩断所有退路的理由!
一个足以说服他自己也,足以说服天下人的,“大义名分”!
而他面前。
那个,自始至终都面容平静仿佛早已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青年谋士。
思汗。
在听完了他这番充满了尤豫和退缩的话语之后。
脸上非但没有半分的失望。
反而还露出了一丝,冰冷的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的笑容。
他缓缓地向前走了一步。
那双锐利的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朱棣的眼睛。
他的声音不高。
却象是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
精准地无比精准地剖开了朱棣那看似尤豫不决的外表之下。
所隐藏的那最深沉也最灸热的野心!
“大王。”
他淡淡地开口了。
“您真的,甘心吗?”
“……”朱棣的脚步猛地一顿!
“您真的甘心就这么将太祖高皇帝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大好江山。”
“拱手让给,一个只知道听信齐泰、黄子澄那等腐儒之言连自己的叔叔们都容不下的黄口小儿吗?!”
“您真的甘心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您那跟随您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的十万燕云精锐。”
“最终却落得一个被削去兵权遣散回乡的凄凉下场吗?!”
“您真的甘心……”
思汗的声音陡然一转!
变得无比的充满了蛊惑性!
“就这么当一辈子的燕王吗?”
轰——!!!!!!
这最后一句诛心之问!
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
狠狠地劈在了朱棣的灵魂深处!
将他那所有的尤豫所有的顾忌所有的伪装。
都给劈了个粉碎!
不!他不甘心!他怎么可能甘心!他朱棣!是大明朝最能打的藩王!他为这个帝国流过血!立过功!他才是最象他那个雄才大略的老爹的儿子!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只会在深宫之中,读圣贤书的柔弱的侄子。
可以高高在上地坐在那冰冷的龙椅之上对自己生杀予夺?
而他却只能在这苦寒的北平之地当一个随时都可能,被卸磨杀驴的藩王!
他不服!一股被压抑了数十-年之久的名为“野心”的黑色的火焰!
在这一刻彻底地从朱棣的眼底喷涌而出!
而思汗。
在,看到了这一缕黑色的火焰之后。
他笑了。
他知道。
鱼儿上钩了。
他缓缓地,走上前。
用一种充满了无尽的真诚和蛊惑性的仿佛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的语气。
对着那个早已被他彻底点燃了野心的未来的“永乐大-帝”。
说出了那句足以让九族都为之陪葬的惊天之言!
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镜头给到了年轻的思汗那张充满了“真诚”的脸一个大大的特写!
“燕王!”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他朱允炆黄口小儿不堪为君!”
“我等当行周公之事!”
“——清君侧奉天靖难!”
他顿了顿声音里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宿命般的力量!
“您!”
“——才是这大明江山真正的真命天子!”
“——反了他!”
“父皇!您听我解释啊!”朱棣在现实之中发出了绝望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