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汗的“黑科技”武器图纸,和他那句充满了铁血霸权的“射程之内遍地真理”的宣言。
象一阵十二级的超级台风。
瞬间就吹散了笼罩在整个大明朝堂之上,那名为“恐惧”和“绝望”的阴霾!
所有官员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
此刻,看着那个依旧闭目养神仿佛刚才那番足以颠复整个时代认知的话根本,就不是他说的老人。
眼神里全都燃-烧起了一种名为“希望”的熊熊火焰!
有救了!我们大明有救了!有思汗公在!有这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神仙武器”在!
区区四十万瓦剌大军算个屁!
“思汗公威武!”
“大明必胜!”
一时间整个金銮殿群情激昂!
那股子,同仇敌忾众志成城的气氛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然而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总有那么一些脑回路比较清奇的存在。
在所有人都热血沸腾准备跟瓦剌人大干一场的时候。
总有那么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会悄悄地冒出来。
定国公府书房。
思汗正在,悠闲地喝着茶。
他刚刚才处理完,关于兵仗局扩建和,新式武器量产的一系列,繁琐的政务。
准备稍微休息一下。
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了管家福伯的声音。
“老祖宗翰林院的徐侍讲在外求见。”
“徐侍讲?”
思汗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皱了一下。
徐有-贞?
原名徐珵。
这个名字他有印象。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个家伙就是在“土木堡之变”后第一个,跳出来主张“南迁”动摇军心的罪魁祸首之一。
也是后来在“夺门之变”中背叛了于谦和石亨、曹吉祥一起拥立朱祁镇复辟的头号“功臣”。
可以说。
这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一个毫无节操毫无底线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可以出卖一切的投机小人!
只不过因为自己的,强势介入。
历史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土木堡还没败。
皇帝被软禁。
王振下了大狱。
京营也开始整顿。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个原本应该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投机家”。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跑来见自己?
思汗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玩味的光芒。
“让他进来吧。”
他倒要看看。
这个被后世无数网友戏称为“大明第一带路党”的家伙。
在,历史已经被魔改得,面目全非的今天。
又能玩出什么新的花样来。
……
很快。
一个身穿青色官袍面容清瘦留着三缕长须看起来仙风道骨颇有几分“名士风范”的中年文士,便迈着四方步走进了书房。
他就是徐有贞。
“下官翰林院侍讲,徐珵拜见思汗公。”
他对着思汗不卑不亢地行了一个标准的文官礼。
那姿态拿捏得是恰到好处。
既表现出了,对上官的尊敬。
又没有象其他人一样,显得过分的,谄媚和畏惧。
一看就是个极其擅长钻营和表演的,官场老油条。
“坐吧。”
思汗淡淡地说了一句伸手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椅子。
“不知徐侍讲,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下官是为国朝安危而来。”
徐有-贞坐下后开门见山,一脸的忧国忧民。
“哦?”思汗挑了挑眉“愿闻其详。”
徐有贞闻言却是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才用一种充满了悲天悯人情怀的沉痛的语气说道。
“思汗公下官夜观天象……”
噗——!
思汗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差点没当场喷出来!
啥玩意儿?
夜观天象?
大哥,你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你一个翰林院的侍讲不去研究经史子集。
跑来跟老夫聊占星术?
思汗强忍着吐槽的欲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表演。
徐有贞自然没有察觉到思汗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还以为自己这番充满了“神秘主义”色彩的开场白已经成功地吸引了这位老首辅的注意力。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用他那神神叨叨的语气说道。
“下官发现近日,紫微星黯淡荧惑守心太白经天此乃大凶之兆啊!”
“而且是危及,国本的大凶之兆!”
他说得是,煞有介事言之凿凿。
仿佛,他真的能跟,老天爷打电话一样。
“所以呢?”思汗,淡淡地问道。
“所以!”徐有贞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我早已看穿了一切”的高深莫测的表情。
“下官斗胆断言!”
“此番瓦剌人来势汹汹!我大明京师,恐有陷落之危啊!”
他说完,还故意停顿了一下。
似乎是在等待思汗的震惊和追问。
然而思汗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那眼神象是在看一个在街头卖“大力丸”的江湖骗子。
这就很尴尬了。
徐有贞的后续台词瞬间就卡壳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把自己的“高见”给说下去。
“咳咳!”
“当然天数虽定人事亦可为!”
“为今之计我等不应与瓦剌人在京师做这困兽之斗硬碰硬!”
“而应……”
他终于图穷匕见了!
“效仿前宋南渡之事!”
“暂避其锋芒!”
“将国都迁往更为安全的南京!”
“南京乃太-祖高皇帝龙兴之地城防坚固又有长江天险足以抵挡瓦剌人的铁蹄!”
“只要我等保全了陛下和朝廷的元气!”
“便可号令天下徐图北伐!”
“如此方为万全之策啊!思汗公!”
他说完便一脸,期待地看着思汗。
等待着这位大权在握的老首辅对他这番堪称“高瞻远瞩”的,绝妙计策表示赞同和,欣赏。
然而书房内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思汗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唾沫横飞表演得,无比投入的“投机家”。
许久之后。
他缓缓地,端起了桌案之上那杯早已凉透了的茶。
轻轻地吹了一口上面,那并不存在的热气。
然后用一种极其平淡的仿佛在跟一个白痴说话的语气。
轻声地问了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觉得。”
“老夫的刀。”
“最近杀人杀得还不够多?”
“思汗公下官句句肺腑绝无虚言啊!”徐有贞连忙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