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的人,就在那边。”
阴惜月顺着肖羽指的方向极目望去,依旧捕捉不到任何属于人的内息或脚步声,四周只有清晨山林的静谧。
然而,她相信这位深不可测的青衫公子。
下一刻,她从贴身的衣物内层,取出一个金属小圆筒。
这是幽冥教最高级别的求救兼召集信号。
“咻——砰!”
一道幽蓝色的幽冥之花,尖啸着冲天而起,即使在渐亮的晨曦中也显得异常亮眼夺目。
不一会儿,肖羽通过神识便清淅地“看”到,至少有二三十道穿着统一服饰、身手矫健凌厉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山林的不同方向包抄合围而来。
“他们来了,速度不慢。我也该走了。”
阴惜月闻言一怔,一股强烈的不舍与失落如同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
“我们……还能再见吗?”
话一出口,她脸颊微热,但那双此刻只倒映着肖羽一人身影的美眸,却一眨不眨地充满了赤裸裸的期盼。
肖羽看着她那双眼睛,想起与她火热疯狂。
脑海中不禁闪过几个模糊而香艳的片段,心中暗叹一声“造孽啊”。
没想到古代女子行事,竟也有如此大胆直接的。
略一沉吟,终究还是给了个模糊的回应:“恩。”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但在阴惜月听来,却无疑是世间最动听的承诺。
她心中瞬间被难以言喻的巨大欢喜填满。
在她看来,虽然是自己主动导致两人已有夫妻之实的,但江湖儿女,快意恩仇,率性而为,现所求的,也不过是一份记挂和一个再见之期而已。
紧接着,仿佛是为了定下信约,阴惜月再次从贴身的衣物里,无比珍重地取出一对小巧玲胧的黑色铃铛。
“这是我教…历代相传的秘宝之一,‘幽冥同心铃’……据说彼此持有者,纵隔千里,亦能微生感应……期望…期望你能收下。”
肖羽看着那对精巧非凡的铃铛,又看看阴惜月那双满怀期待的眼眸,那本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大概便是男人的通病吧,面对一位刚刚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绝色美人如此直白而深情的馈赠,实在难以硬起心肠冷言拒绝。
“好,我收下了。”
见肖羽收下了铃铛,阴惜月眼中瞬间迸发出璀灿夺目的光彩,所有的担忧、忐忑和不确定都化为了乌有,只剩下满心的欢喜与甜蜜。
唇角扬起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容。
肖羽将铃铛收入系统空间后,对着她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向着下山的小径走去。
情字,真难!
即便是拥有无上修为,也难挡啊!
阴惜月痴痴地望着肖羽那越来越远的背影,轻轻说道:“公子,奴家叫阴惜月……你一定要记得我。”
远处的肖羽,脚步未停,却仿佛真的听到了她那细微如呢喃的低语,摇了摇头,便将铃铛拿在手中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轻轻挥了挥,似乎在无声地回答:“我知道了。”
片刻之后,数十名幽冥教精锐教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阴惜月的身旁,动作整齐划一,齐刷刷跪倒在地:
“属下救援来迟,让教主身受重伤,罪该万死!请教主恕罪!”
此时的阴惜月,缓缓闭起了眼眸,再睁眼时,眼中所有的柔情、羞涩、眷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寒芒和令人心悸的威严。
她转过身,脸上复盖着一层寒霜,周身散发出凛冽磅礴的杀气,仿佛瞬间从坠入情网的女子变回了那个执掌生杀、令人闻风丧胆的幽冥教主。
“查!”
一个字,蕴含着无尽的杀意。
“一,动用‘幽魂’,彻查昨日是谁泄露了本座的行踪细节,内外勾结者,无论涉及到谁,揪出来,炼魂蚀骨!”
“二,动用一切力量,激活所有暗桩,给本座彻查王家村血案!翻遍每一寸土地,问遍每一个可能知情的人,本座要知道每一个细节!究竟是谁!用了什么手段!敢在背后栽赃嫁祸,欲置本座与我圣教于死地!找到幕后黑手,本座要亲自将他碎尸万段,诛灭九族!”
“遵命!教主!”
众教徒齐声应喝,声音如同闷雷,带着滔天的杀气与决绝,震得周围树叶簌簌作响。
当肖羽回到停泊在河湾的白玉仙舟时,太子夏承吉立刻快步迎了上来:
“肖先生,您这一夜未归,究竟是去了哪里?晚辈甚是担心,险些就要派人去寻了!”
肖羽步履从容地踏上甲板,神色如常,甚至连衣角都未曾凌乱半分:
“无事,昨夜月色尚可,山中空气清新,便随意出去散了散步,看看夜景,不觉忘了时辰。”
太子闻言,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散步?
散一整夜?
在这人生地不熟、可能有猛兽出没的荒山野岭?
他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以仙师之能,定然是发生了些什么。
但仙师既然不愿多说,他也不敢多问,更不敢深究,只好顺着话头,压下满腹疑问,道:
“原来如此,先生好雅兴。那…先生,我们今天是否继续在这芙蓉镇游玩一番?听闻镇上还有几处景致……”
“不了。”肖羽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目光越过船舷,望向京城的方向:“此地已无趣味。该回京了。你爹……应该也等急了。”
太子夏承吉闻言,神色立刻一正,关于仙师行踪的好奇和游玩的心思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回京!
这才是当前最重要的大事!
他立刻收敛了所有杂念,躬身肃然应道:“是!晚辈这就吩咐下去,即刻启程,全速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