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约金？！”
刁一男赶紧从皮包里取出合同。
从第一页看到最后一页，只字未提违约金的事啊。
他签字时还在想，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拟定的合同漏洞百出，就算中途罢拍也没任何损失。
否则，他不会如此激进。
“陈默，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没有违约金这一项。”
刁一男沉声道。
“最后一页的右下角，你再仔细看看。”
陈默提醒道。
“最后一页，右下角……”刁一男翻到最后一页，瞪眼看半天才找到一行格外不起眼的小字儿，“乙方因个人原因离组，需退还所有片酬，并支付违约金100万元。”
刁一男人麻了。
不是…这么弄合法吗？
“我看看！”
文燕抢过刁一男的合同，然后又找到自己的合同。
完蛋！
最后一页的右下角都有一行格外不起眼的小字。
原本以为是版权说明，就没仔细看。
而且，他们认为自己是业内老油条，不可能被个生瓜蛋子忽悠。
确实太大意了！
“陈默，我国《民法典》有规定，乙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署合同，视为无效。”
文燕决定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陈默依旧笑呵呵，对方能想到的，他早就想到了，“现在跟我提法律了？偷剧本和剪辑镜头的时候，也没看你们多在乎法律啊。而且《民法典》第148条至第151条规定，合同双方对内核条款不知情或存在欺诈、胁迫等手段陷入错误认知，可以撤销合同。我请问，我有欺诈或胁迫你们吗？咱们这行的聘用合同，怎么可能不提违约金的事？如果有异议，当初为何不提？”
“我看某些人心里明镜似的，就想着钻空子甚至以此为威胁呢，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喽。”
韩佳女挖苦道。
“你们…我不离组了，继续拍！”
刁一男咬牙切齿道。
片酬100万，违约金100万，里外里就是200万，他真舍不得。
陈默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刁先生，你泄露机组机密不合适继续做导演，如果造成更重大的损失责任谁来负？”
“你！你早就想白嫖我！甚至还想用我的违约金收买人心！”
“刁先生，有句话叫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老老实实拍戏，那100万片酬就是你的，但你太贪婪想要的更多，谁都没办法。”
陈默对天发誓，他没想坑任何人。
至于违约金条款，是为保护自己的利益，字写的那么小，纯粹是跟系统学的。
系统：我也是跟别人学的呀！
当然！
陈默这么弄，真走法律程序也挺麻烦，但刁一男和文燕理亏，不敢上纲上线。
“陈默，没有任何商量的馀地了吗？我拿不出200万，要不就走法律程序。”
刁一男破罐子破摔。
他是有泄露商业机密，但没造成严重后果，找找关系什么的，完全可以庭外调解。
就是名声要毁喽。
“刁先生，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混饭吃，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绝。违约金就算了，但剧组给你的50万预付片酬，你要还回来，还有文小姐和刘先生的，我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陈默见好就收。
“好！好的很！老子玩了这么多年鹰，被你个小家雀啄了眼，踏马的！老子认栽！陈默，这事不算完！”
刁一男冷哼一声，丢下银行卡转身离组。
“老刁！老刁！”
文燕和刘强同样还回预付片酬，大踏步追去。
“陈导，牛逼呀，终于把那家伙赶走了，剧组可下消停喽！我感觉乳腺都通畅啦！”
韩佳女很兴奋，搂住陈默的脖子一通称赞，就差啵儿一个了。
“那还说啥了，唐家岭扫听扫听，我们家小陈最是诡计多端！”
肖阳同样赞一句，然后挂到陈默身上。
剧组上下都很高兴，终于没有小团体了，以后就跟陈导混，大家拧成一股绳干就完了！
“陈导，我还是有些担心，刁一男在影视圈混了十几年，不会咽下这口气的，万一再搞事情怎么办？”
车骁轻声提醒道。
“骁骁姐不用担心，咱们不是有照片嘛？再说啦，我还怕他不搞事情呢！”陈默笑呵呵道：“韩哥，把钱取出来给大家分了，继续拍摄舞厅的戏份，另外，今晚大家聚餐！”
“陈导大气！”
“万岁！陈导万岁！”
剧组众人比打了二斤鸡血还兴奋。
“矾哥，《漠河舞厅》听过吧？你找找感觉，咱们马上开拍！”
“怎么可能没听过，这首歌很火的！陈导，我准备好了，咱们开始吧。”
“各部门准备，开始！”
陈默一声令下，双眼紧盯监视器。
“我从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
“也没有见过有人在深夜放烟火…”
陈默那极具故事性的嗓音，瞬间将廖矾代入角色中。
他抽着烟，手型呈手枪状，代表着职业和身份以及对上位者的臆想报复。
最原始最本能最纯粹的舞蹈，洒脱中带着苍凉迷茫。
廖矾全程弓着背，因为他的脊梁已经被现实彻底压弯。
一分钟的镜头，廖矾将一位中年油腻落魄男子的无奈释放，演绎的淋漓尽致。
“咔！”
陈默叫停拍摄。
“陈导，演的怎么样？”
廖矾询问道。
“过了！”陈默笑着补充一句，“此刻，艺术已成！”
“还是陈导配乐选的好，而且刚刚陈述男主角的内心变化，让我受益匪浅，这才能立刻进入状态。”
廖矾不敢居功实话实说道。
别看小陈导年纪不大，整天笑呵呵的，实则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脑袋里全是主意，肚子里都是算计。
不然，怎么就从武替直接当导演了。
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剧组收工，大家出去吃了顿好的。
感谢刁导慷慨解囊！
《白日焰火》还剩最后几个镜头，陈默拍的很慢。
一方面是积累经验，一方面是肖阳接手美术指导，需要与团队磨合。
七日后，《白日焰火》杀青。
大家在冰城吃完杀青宴，便各忙各的去了。
陈默返回京城，开始做后期。
他有系统奖励的电影大礼包，《白日焰火》都是边拍边剪辑，效率非常高。
后期制作很快收尾，成片终于出来了。
接下来就是找个制片人，看看能不能联系到柏林电影节东亚地区选片人。
“韩哥，陈芷希的电话号要到了吗？”
陈默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