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彪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嗡嗡作响。
“不,不可能!”他失声喃喃,眼睛死死盯着江浩,充满了血丝。
“你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那车祸!那灯光……”
那精心策划的、用来制造混乱和隔离的撞击是如此真实。
他自己都被撞得头破血流,为什么江浩却能如此从容,仿佛早有预料?
江浩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嘴角的冷笑愈发明显,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你安排的?”他轻轻摇头,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张大爷,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也太小看我江浩了?”
他微微侧头,示意了一下车窗外。
“要不,你仔细看看,后面那辆撞我们的面包车里,坐着的司机……”
“是谁呢?”
这话如同魔咒,张德彪猛地扭过头。
透过破碎的车窗和弥漫的烟尘,拼命望向那辆肇事的、车头同样损毁严重的面包车驾驶座。
只见那驾驶座上,一个精悍的汉子正推开车门跳了下来。
毫发无伤,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轻松。
那汉子似乎感受到了张德彪的目光,竟然还抬起手,朝着他这边,随意地挥了挥。
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张脸……那张脸!
张德彪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不是陈泽斌安排的人!
根本不是!
那是赵虎!
是江浩的心腹!
江浩冷漠地看着张德彪被保镖像拖死狗一样从车里拽出来,按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缓缓推开车门,踏着满地的玻璃碎渣,走到了瘫软如泥的张德彪面前。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张大爷。”江浩的声音冰冷,如同腊月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张德彪的心上。
“你是不是觉得,今天这场鸿门宴,只要能瞒过沈伯父的眼睛……”
“就能顺顺利利地要了我的命?”
他蹲下身,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张德彪那充满绝望和茫然的眼底。
“你以为你偷偷联系陈泽斌,借助他的力量买通司机,藏好凶器,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江浩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从你通过伯父提出要请我吃饭开始,你就已经踏进了我为你们准备好的笼子里!”
张德彪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江浩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用语言无情地摧毁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不怕告诉你,你那个‘安排好’的司机,早就被我们控制了!”
“今天开车的,一直就是我们的人!”
“你所谓的车祸路线、时机,包括那辆会准时出现、用远光灯制造混乱的货车……”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眼神戏谑。
“都是我为了让这场戏更逼真,故意泄露给你的假消息!”
“是我,让你以为一切都在按照你的计划进行!”
张德彪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场车祸的感觉如此“恰到好处”。
为什么江浩能毫发无伤!
“还有……”江浩的目光落在地上那把可笑的弹簧刀上。
“你以为陈泽斌的人神通广大,能把真刀藏进车里?
“呵,从你上车之前,你心心念念的那把杀人凶器。”
“就已经被换成了这把连鸡都杀不死的玩具!”
江浩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恢复了平淡。
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绝对自信。
“我从头到尾,都是在陪你演戏而已。”
“目的,就是要让你,自己跳出来。”
“这样,我才能光明正大的杀你!”
江浩那番如同最终审判的话语,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刺穿了张德彪仅存的侥幸。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已经死寂的眼睛里爆发出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他死死盯着江浩,声音因为惊骇而扭曲变形。
“你……你要杀我?!”
“江浩!你……你不能杀我!”
“沈二河……沈二河他不会允许的!”
“他答应过我……他给我安排了后路!!”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地嘶喊着。
试图用沈二河的承诺来约束眼前这个煞神。
“沈二河?”江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那笑声里充满了对所谓情谊的不屑一顾。
“他当然不会杀你。”
“他顾忌着那点可笑的战友情分,我敢肯定……”
“就算你刚才真的把那把刀捅进了我胸口,他最多也只会暴怒地将你赶回农村。”
“或者让你永远滚出青城市,眼不见为净。”
“也不会杀你。”
江浩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出鞘的利刃,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一字一句地砸向张德彪。
“可我不一样!”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着瘫软在地的张德彪,宣告着不容置疑的结局。
“我从决定回青城的那一刻起,就没打算放过你们父子任何一个!”
“张富贵必须死,你,张德彪,也必须死!”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这个道理,我比谁都懂!”
“我不会留给陈泽斌,也不会留给我自己,任何一个潜在的威胁!”
“你们父子联手害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江浩的话,彻底粉碎了张德彪所有的希望。
他明白了,从一开始,江浩答应来吃这顿饭,就不是为了和解。
更不是为了施舍那点可笑的补偿。
请君入瓮,斩草除根!
“所以。”江浩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
“我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陪你演戏,陪你吃那顿饭,陪你玩那把可笑的弹簧刀。”
“你真以为我是为了那点可笑的补偿,或者是为了给沈二河一个交代?”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不,这些,都只是做给沈二河看的样子罢了。”
“我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让你‘意外’消失。”
“让他无话可说!”
“让他那点多余的愧疚,不至于成为我们之间的芥蒂。”
江浩的目光扫过那辆被撞得变形、如同囚笼般的轿车,语气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平静。
“你想在路上杀我?”
“巧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最后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
赵虎等人,更是用戏谑的眼神,看向张德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