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块！”唐小钰再次强调了这个数字。
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而信末的签名和这独特的笔迹，经过专业人士初步比对。”
“与吕佳辉先生以往的签名高度吻合！”
她最后看向面如死灰、浑身开始剧烈颤抖的吕佳辉，发出了致命一问。
“吕先生，这笔迹和这铁一般的证据，总不能是别人伪造了来陷害您的吧？！”
炸了！
彻底炸了！
如果说江浩之前的话是投下了一颗炸弹，那唐小钰拿出的这封信和凭证。
就是引爆了核弹！
“实锤了！真的是收钱写评论！”
“十万块！我的天！就为一篇吹捧的文章？”
“什么狗屁泰斗！根本就是文化掮客！骗子！”
“无耻！下流！滚出文化界！”
台下瞬间沸腾，怒骂声、谴责声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记者们疯狂了，镜头死死锁定着那封信和瘫软在椅子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吕佳辉。
看着唐小钰手中，那如同死刑判决书般的亲笔信和转账凭证。
吕佳辉大脑一片空白，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在内心疯狂地呐喊，如同坠入冰窟，浑身冰冷。
那个制片人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把这种事情说出来？！
我们之间有约定的！
这是圈内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难道不想在这个圈子混了吗？！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那个一向圆滑、懂得“规矩”的制片人。
为什么会如此不顾后果，将这种一旦曝光就足以身败名裂的证据交给唐小钰？
这不合常理！
这违背了他们那个圈层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就在吕佳辉心神俱震、百思不得其解之际。
台上，唐小钰与江浩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两人嘴角同时勾起一抹微不可察、却心照不宣的笑意。
那笑容里，没有意外，只有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他们心底当然明白。
那个《岁月流声》的制片人，当然不会那么轻易、那么主动地站出来“大义灭亲”，自曝其丑。
这种破坏行规、自绝于圈子的事情，除非是疯了，否则没人会干。
只可惜
唐小钰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和属于唐家大小姐的傲然。
他吕佳辉和那个制片人，远远低估了她唐小钰的手段。
也远远低估了唐家在这港城盘根错节的影响力！
调查这点“小事”，对她唐大小姐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
江浩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最后一次扫过瘫软在椅子上、面如死灰的吕佳辉。
那位曾经的“评论泰斗”，此刻就像一只被拔光了羽毛的公鸡，只剩下狼狈和不堪。
连与江浩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吕大家。”江浩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讽刺，清晰地传遍寂静的会场。
“我觉得，到了这个地步，比起在这里费尽心思评论我的《古或仔》。”
“您还是先想办法保留一下自己那所剩无几的名声吧。”
这话如同最后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吕佳辉的脸上。
他身体猛地一颤，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彻底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意志。
江浩说完，便再也不看吕佳辉一眼，仿佛那己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失败者。
他猛地转过身，面向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目光如电。
缓缓扫过专家席上那些之前还跃跃欲试、此刻却纷纷低头躲避他视线的其他评论家。
扫过脸色惨白、冷汗首流的主编。
扫过神情各异的媒体记者，以及那些激动、兴奋的支持者们！
他的胸膛微微挺起，一股睥睨全场的气势油然而生。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战意昂然、不容置疑的强势。
“还！有！谁？！”
声如洪钟，在报告厅内回荡！
“还有谁要评论我的《古或仔》？！”
“还有谁认为我的电影是毒瘤？！”
“是文化垃圾？！”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逐一看过那些之前批判声音最大的区域，语气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和磅礴的战意：
“我江浩今天就在这里！舌战群儒，奉陪到底！”
“有什么高论，有什么批判，尽管放马过来！”
“”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会场，除了粗重的呼吸声和相机偶尔的“咔嚓”声，再没有任何杂音。
台下那些端坐在专家席、评论席上的人们，此刻如坐针毡，面面相觑。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惧和退缩。
他们之中，有的是主编花费重金和人情请来的“托儿”。
任务就是在今天的评论会上带起批判的节奏。
有的则是嗅到热度，自发加入这场“盛会”。
企图通过猛烈抨击当红的《古或仔》来博取名声。
彰显自己“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所谓风骨。
可此刻，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慷慨陈词。
都在江浩那凌厉的目光，和吕佳辉身败名裂的前车之鉴下，化为乌有。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
因为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谁身上是百分百干净的？
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从未为了人情、为了利益，写过违心的吹捧，或者做过落井下石的批判？
这个圈子里的游戏规则，他们比谁都清楚。
吕佳辉的十万块“润笔费”或许数额惊人。
但类似性质的事情，在场不少人或多或少都沾过边。
只是程度不同、手段更隐蔽而己。
江浩能如此精准、如此迅速地拿到吕佳辉收钱办事的铁证。
这展现出的绝不仅仅是唐小钰个人的人脉。
更是一种令人胆寒的调查能力和能量！
他能查吕佳辉，难道就不会查我们吗？
这个念头如同噩梦，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谁敢保证自己屁股底下绝对干净？
谁敢在这个时候冒头，去承受江浩那可能随之而来的、更猛烈的反击和曝光？
为了点虚名或者有限的报酬，赌上自己多年经营的名声和前途？
这笔账，谁都会算。
于是，在绝对的证据和潜在的威慑面前。
所谓的“风骨”、“批判精神”都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
他们纷纷低下头，避开了江浩扫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