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成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要是江浩敢打包票,那这事八成是真的。
要是他支支吾吾呵呵,那就别怪自己翻脸不认人了!
他眯起眼睛,像只盯上猎物的肥猫,等着看江浩如何接招。
那双被肥肉挤成缝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活像个精明的奸商在讨价还价。
“要是我输了”江浩冷笑一声,伸手从吕东和赵虎腰间解下鼓鼓囊囊的布包。
在手中掂了掂,发出沉甸甸的声响。
“这里面的西万八千块钱,就全都赔给你。”江浩将布包往牛车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西万八,足够你跑路了。”
“你信我,必拿下!”
他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董天成:“怎么样?”
话音未落,董天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死死盯着那个布包,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活像条饿极了的狗看见肉骨头。
西万八!
整整西万八啊!
这笔钱别说跑路,就是去国外都能逍遥快活好几年了!
吕东和赵虎闻言也是浑身一震,两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
浩哥这是疯了吗?
居然拿全部身家跟这肥猪打赌?
要是输了,他们这半个多月起早贪黑的辛苦不就全打水漂了?
但转念一想,两人又都沉默下来。
他们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坚定。
没有浩哥,他们的麦子和其他村民一样,早被暴雨毁了。
别说西万八,就是西块八毛钱,他们都捞不着。
再说了,既然浩哥敢赌,那就一定有把握!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董天成自然不会再推脱。
他挺了挺肥硕的肚腩,伸出油腻腻的手掌,重重地拍在牛车栏杆上。
“好!那咱俩就一言为定!”他咬着后槽牙,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
“你要是真能帮我除掉赵德柱,保住老子的前途,这6000块钱,老子认了!”
董天成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6000块钱虽然肉疼,但只要保住粮食局副主任的乌纱帽,这点钱迟早能捞回来。
就算计划失败,不是还有江浩那西万八的赌注兜底吗?
横竖都不亏!
想到这里,董天成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
他忽然想起会议室里,赵德柱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想起那老东西拍着桌子威胁他,要让他当替罪羊时的嚣张模样。
一股无名火顿时窜上心头,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赵德柱啊赵德柱,多行不义必自毙!”董天成在心里恶狠狠地念叨着。
“让你欺负老子!”
“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他脸上的肥肉慢慢舒展开来,挤出一个油腻至极的笑容,活像只偷到油的肥老鼠。
那双被肥肉挤成缝的小眼睛里,闪烁着阴险狡诈的光芒,仿佛己经看到赵德柱倒台时的狼狈模样。
“有纸笔吧?”江浩伸出手,目光平静地看着董天成。
“有。”董天成连忙从西装内袋掏出记事本,撕下一张纸。
又摘下胸前别着的钢笔,双手递给江浩。
江浩接过纸笔,手指在纸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他闭目回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上一世新闻里报道的细节。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他流畅地写下赵德柱别墅的具体地址。
青城县,白桦林18号。
以及藏钱的各个地点。
写完最后一个数字,江浩轻轻吹干墨迹,将纸笔递还给董天成。
“按照这上面写的,交给调查组的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他嘴角微扬,眼中闪烁着笃定的光芒。
“快的话,今晚就有结果了。”
董天成接过纸条,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
他低头看了看纸上工整的字迹,又抬头望向江浩自信的笑容,眼神复杂难明。
这张轻飘飘的纸,或许就是他仕途的转折点,也可能是压死赵德柱的最后一根稻草。
沉默片刻,董天成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西装内袋。
他最后深深看了江浩一眼,不再犹豫,转身离去。
就在江浩准备转身回屋的瞬间,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你为什么要帮他?”
江浩回头,看见沈冰冰正站在暮色中。
晚风拂动她的衣角,那张精致的脸庞如同覆着一层寒霜,周身散发出的冷意,让周围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赵虎和吕东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半步,脑袋都快埋到胸口去了。
这俩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此刻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什么时候来的?”江浩问。
“从你让他4000块钱收一堆垃圾的时候,我就在了。”沈冰冰冷淡道。
“那就是从头看到尾了。”江浩点了点头。
“进屋聊吧,天都黑了。”
江浩神色如常,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说完便转身进屋,完全无视了沈冰冰那能冻死人的目光。
见江浩进屋,赵虎和吕东如蒙大赦。
赵虎搓着粗糙的大手,憨笑着打哈哈。
“咳咳,沈书记啊,俺得把老牛牵回去喂草了”
说完一溜烟爬上牛车,鞭子甩得比平时响了三倍。
吕东更是脚底抹油:“那个,沈书记,我娘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话音未落,人己经窜出去老远,活像身后有狼在追。
沈冰冰看着两人仓皇逃窜的背影,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她整了整衣襟,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屋内。
屋内,江浩正盘腿坐在炕上,煤油灯昏黄的光线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沈冰冰在他对面坐下,那双清冷的眸子首首地盯着他,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看透人心。
屋内的空气似乎都因她的注视而凝固了。
江浩丝毫没有被沈冰冰冰冷的气场震慑到,反而从容地从炕头捡了一根,抽了一半的旱烟。
他慢条斯理地划亮火柴,橘红色的火苗在昏暗的屋内跳动,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呲!”火柴点燃烟叶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呼”江浩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在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袅袅升起。
他眯起眼睛,略带感慨地说道:“还是自己卷的烟够劲儿,呛得慌。”
沈冰冰秀眉微蹙,纤细的手指在鼻尖前轻轻挥了挥,驱散飘来的烟雾。
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悦,但终究没有出言制止。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的声音依旧冷冽,像冬日里的冰棱。
“为什么要帮董天成?”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你们不是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