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乎所有人眼中，林凡完了。
这一击蕴含的威能，早已超出了筑基初期修士的极限，隐隐触摸到筑基中期修士施展术法的门坎。
林凡再强，终究是筑基一层，如何能挡？
结局似乎只有化为飞灰一途。
有些胆子小的女修士，甚至闭上了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景象。
云瑶原本惨白的脸色，却在此时恢复了红润，甚至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她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
看到林凡随手一剑斩开那巨大火球时，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担忧是多么可笑。
林凡踏入筑基后，并非失去了炼气期那种碾压同阶的实力，而是……他根本就没认真！
他依旧强大得让人只能仰望。
这个人啊……仿佛生来就为战斗而生。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林凡只是冷哼一声。
他右手紧握斩妖剑，剑身发出低沉的嗡鸣，似乎在回应主人的心意。
他没有闪避，没有后退，再次抬臂，挥剑！
一道凝练的青光自剑尖迸发，与那三柄庞然巨物相比，纤细得如同针线。
在众人看来，这简直象是绝望中的徒劳挣扎，甚至可以说是放弃了抵抗，胡乱挥出的一剑。
整个看台上，唯有云瑶的眼神紧紧锁定那道看似微弱的剑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轰！
青色剑气，无声无息地撞上了第一柄火焰巨剑的剑尖。
那看似无坚不摧，蕴含恐怖火意的巨剑剑尖，被那道纤细青光硬生生从中剖开！
嗤！嗤！嗤！
青光去势不减，紧接着贯穿了第二柄，第三柄火焰巨剑！
整个过程快得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三柄威势滔天的火焰巨剑，在接触到青色剑气的瞬间，便沿着中轴线被干净利落地一分为二！
切口平滑，狂暴的火焰能量甚至来不及完全爆发，就被那凝练到极致的剑意强行分割……湮灭！
被剖开的两瓣巨大火焰残体，带着巨大的惯性，擦着林凡的身体两侧，狠狠砸落在擂台外的空地上。
轰！轰！
连续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几乎同时炸开！
大地剧烈震颤，狂暴的火焰冲击波夹杂着被高温熔化的岩石岩浆和泥土，如同海啸般向四周疯狂扩散。
擂台边缘的防护光幕，爆发出刺目的强光，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最终“啵”的一声，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数丈长的巨大豁口！
狂暴的烟尘，瞬间从豁口处喷涌而出，惊得靠近的观众连滚爬爬地逃窜。
烟尘与火光冲天而起，形成粗大的烟柱，混合着碎石泥土，遮天蔽日。
当烟尘稍稍散去，擂台中央的景象显露出来。
林凡依旧站在原地，青衫被冲击波吹得猎猎作响，但身上纤尘不染。
斩妖剑斜斜地指向地面，剑身清亮，仿佛刚才只是随意挥开了一片飘落的树叶。
而在他对面，卓尔保持着结印的姿势，僵立在原地，脸色煞白如纸。
一道划痕，出现在卓尔脚下的石板，一直延伸到他脚尖前方，不足一寸的地方。
那是被林凡剑气馀波扫过，留下的痕迹。
卓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刚才那道剑气擦着他鼻尖掠过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神魂，都象是被冰冷的针狠狠刺了一下……
那不是单纯的剑气……那是已经触摸到更高层次“势”的边缘！
一种堪比紫府境神通雏形的力量！
筑基境，怎么可能领悟这种力量？！
死亡的气息如此清淅，如此接近。
这凝聚了他最强火意，足以瞬杀同阶的“火意凝剑——神灵！”，被对方轻描淡写地一剑斩灭！
甚至，对方显然留手了，否则那道剑气只需再偏一寸，他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
挫败感冲击着卓尔的心神。
自己焚天谷第一天骄的名头，在对方眼中，恐怕连个象样的对手都算不上。
对方那平静的眼神，此刻看来充满了无声的嘲讽。
卓尔脸上的倨傲和冰冷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震惊、后怕，以及一丝……苦涩。
他缓缓放下双手，体内沸腾的火真元象是被浇了一盆冰水，迅速平息下去。
他看着林凡，喉咙有些发干，最终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却清淅地传遍了寂静的广场……
“我……认输。”
他是焚天谷第一天骄，他有他的骄傲不假，但他更输得起。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整个太元广场，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颠复认知的一幕彻底震撼，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着擂台上那持剑而立的青衫身影，再看看脸色灰败，坦然认输的卓尔，强烈的反差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神……
林凡看着卓尔，脸上没有任何胜利者的喜悦，反而微微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有些无趣。
他随手将斩妖剑归入腰间的剑鞘，发出一声清脆的“锵”声，打破了广场的寂静。
“太弱了。”
他低声自语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淅地传入离得近的几个人耳中。
他本以为这个拥有焱灵体的对手能让他稍微认真一点，逼出他三成以上的实力……
没想到连三成都接不住。
他不再看卓尔，转身，步履平稳地走下擂台。
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一条道路，目光复杂地聚焦在他身上，敬畏、恐惧、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
拿个第一？
对他而言，似乎真的只是顺手的事。
这不可一世的焚天谷第一天才。
在他手中，甚至连逼出自己实力的能力都没有。
这都算不得对手……
……
夜幕降临，酒楼之中。
林凡盘膝坐在蒲团上，闭目调息。
白天与卓尔的一战，对他而言消耗微乎其微，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疲惫——对低层次战斗的厌倦。
他正思索着李太虚可能带来的麻烦，以及如何应对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笃笃笃。
声音很轻。
谁？这么晚过来找他？
还有，这个敲门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之外……
林凡心头一跳，神识瞬间扫出。
当感知到门外站着的人时，他瞳孔微缩，猛地睁开眼。
李太虚！
这位太元门的金丹老祖，怎么会深夜来找他一个天玄宗的筑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