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清点一番自己的贡献点。
宗门发放的月例，加之自己出手的大量紫参灵精换成宗门贡献点，结馀三千六百多点。
三千六百多点的话，换一门玄阶级别的神识秘术，问题不大……
目标明确，林凡不再尤豫。
他起身，掸了掸衣袍上沾染的丹灰，将地上的药材和玉简仔细收好，转身推开静室厚重的石门。
……
天玄宗内门藏经阁，坐落在主峰西侧一处灵气氤氲的山谷之中。
楼阁古朴，飞檐斗拱，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感。
此地非外门藏经楼可比，能入此处的，皆是内门弟子或执事长老。
林凡出示了身份玉牌，穿过一层层无形的禁制光幕。
踏入阁内，一股陈年书卷混合着灵木清漆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排排高大的紫檀木书架林立，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玉简、兽皮卷轴乃至罕见的骨书，分门别类，井然有序。
一层多是黄阶功法、术法以及各类杂学见闻。
二层则开始出现玄阶下品的传承。
他没有在一、二层停留，径直走向通往三层的楼梯。
楼梯口盘坐着一位老者。
鹤发童颜，面色红润，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闭目养神，气息平和得如同山间古松，毫无波澜。
上次来此地，林凡不过炼气六层，只觉得这老人看守藏经阁，想必修为不低。
如今他已是炼气九层巅峰，神识强度更是远超同阶修士，甚至超越筑基大圆满修士。
如此神识，他竟依旧不能知晓老者的修为。
外放的神识触碰到老人周身时，如泥牛入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林凡心头猛地一跳，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这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绝非筑基修士所能拥有！
要么，老人身上佩戴着能完全隔绝神识窥探的高阶法器；
要么……
他本身，就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紫府境大修士！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足以让林凡心生凛然。
他迅速收束起所有神识，不敢再有丝毫试探，眼神变得更为躬敬，垂首快步上前，准备递上身份玉牌。
就在林凡即将踏上楼梯的刹那，那闭目养神的老人，眼皮忽然掀开了一条细缝。
没有慑人的精光，只有一种沉淀了漫长岁月的平静。
他的目光落在林凡身上，温和得如同看待自家子侄，声音也带着一种平缓的暖意。
“林凡？”
林凡微微一怔，停下脚步，躬身行礼。
“弟子林凡，见过前辈。”
老人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更显得平易近人。
“恩。有人留了点东西在第三层，托付老朽转告你一声。记得去取一下。”
林凡心头疑惑顿生。
有人给自己留东西？
在藏经阁第三层？
这未免太过蹊跷。
他认识的人里，徐林安刚刚才见过，不会多此一举。
还有谁？
而且如此神秘，东西放在藏经阁，却不明说是什么，只让看守告知自己？
“敢问前辈，是何人所留？所留何物？”
林凡谨慎地问道。
老人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脸上的皱纹舒展，依旧那副和蔼模样。
“不知是何人所留。只说是留给你的，一份缘法。东西就在第三层，至于具体在何处……有缘，你自会寻得。去吧。”
说完，便再次阖上双目，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林凡压下心头的疑虑和一丝莫名的警剔，再次行礼。
“多谢前辈告知。”
他不再多问，转身踏上通往三层的楼梯。
身后，那鹤发童颜的老人依旧静坐如松，气息与整个藏经阁浑然一体。
……
藏经阁第三层，空间比下面两层小了许多。
书架的数量也锐减，但每一枚玉简、每一份卷轴都散发着更为古朴、凝练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的灵气浓度也明显提升，显然此层布设有聚灵阵法，以滋养这些更为珍贵的传承。
玄阶功法秘术！
林凡的目光扫过书架上的标识。
每一份传承下方都标注着所需的贡献点数额。
玄阶下品，普遍在两千到两千五百点之间！
玄阶中品，则直接跃升到三千点以上！
至于玄阶上品，更是接近四千之数。
他心中默默盘算。
自己的三千六百多点，足以换取一门玄阶中品……
若是精打细算，挑选一门稍次的玄阶上品也勉强够格。
这价格实在便宜。
宗门里的玄阶功法，秘术，若放到外界坊市拍卖，动辄上万灵石，甚至数万灵石。
散修倾家荡产，也未必能求得。
宗门的底蕴与对弟子的扶持，在此刻显露无遗。
林凡没有立刻去查找那份“有缘”之物。
当务之急，是找到合适的神识秘术。
他按照书架上的分类标识，很快找到了放置神识、魂道相关功法秘术的局域。
他凝神静气，一枚枚玉简查看过去。
《蕴神诀》：玄阶下品。主修神识温养恢复，可加速神识之力消耗后的补充。所需贡献点：两千一百点。
林凡略过。
他需要的是运用之法，不是恢复。
《分光掠影术》：玄阶下品。侧重神识分裂，可同时操控复数法器，或分化神念处理多线事务。
所需贡献点：两千三百点。
林凡微微皱眉。
这更象是一种技巧应用，而非提升神识本质的操控精度。
《磐石观想法》：玄阶中品。观想磐石不动，锤炼神识轫性，使其不易被外邪所侵、幻术所惑。附带些许凝练神识强度的效果。
所需贡献点：三千二百点。
这倒是有些接近了。
提升轫性，对抵抗熔炼灵药时的神识灼痛或许有用。
但……
“些许凝练强度”？
林凡感觉还不够。
他要的是更深入、更细微的掌控力。
《神游引》：玄阶中品。神识外放距离大幅延伸，感知范围更广，探察更远。所需贡献点：三千四百点。
探查范围？
林凡摇头，这并非他所需的内核。
他一连查看了十几枚玉简，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秘术，要么偏向辅助恢复，要么偏向分裂操控，要么侧重防御或探测，甚至还有专门修炼神识攻击杀伐之道的。
但像徐林安所指点的，那种能真正深入物质最细微处、进行精密感知与操控的“入微”之法，竟如凤毛麟角，完全不见踪影。
林凡心中涌起一丝失望。
难道如此庞大的天玄宗藏经阁，竟没有一门能契合自己当前急需的神识秘术？
他叹了口气，将手中最后一枚关于神识防御的玉简放回原处。
看来，只能先去看看那老人所说的“有缘之物”了。
他环顾四周，三层空间本就不大，书架排列清淅。
那份留给自己的东西，会藏在何处？
玉简？卷轴？
还是夹在书册之中？
林凡耐着性子，沿着书架一排排走过去，目光仔细扫过每一格。
他不敢贸然用神识乱探，此地禁制森严，胡乱探查极易触发警报。
只能依靠肉眼和耐心。
时间一点点流逝。
半个时辰过去，他几乎将三层所有的玉简和卷轴都粗略扫视了一遍标签，甚至小心地翻开了一些兽皮卷轴的边角查看，依旧一无所获。
那份所谓的“缘法”，如同水中的月影，看得见，却捞不着。
“有缘……自会寻得……”
老人平和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林凡停在靠窗的一个书架前，窗外是幽静的山谷。
他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难道自己与此物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