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随意编了个故事，说出了废弃丹药的来路。
“哦？是在一处荒废已久的古修士洞府角落发现的？”
刘丹师捻着雪白的胡须，浑浊的眼睛里闪铄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对古修士遗泽的向往，也有对眼前三颗废丹的深深惋惜。
“难怪…此等宝丹，若非遭遇不测，又怎会流落至蒙尘角落？小友，你这机缘，着实不浅，可惜…可惜啊！”
他连道两声可惜，语气中的遗撼几乎要化为实质。
林凡心中一动，能让百草阁资深丹师如此失态的丹药，绝非凡品。
刘丹师小心翼翼地合上玉盒，仿佛里面装着的不是废丹，而是稀世珍宝的残骸。
他遗撼对林凡道。
“小友，此丹非同小可，老夫也不敢仅凭外观妄下断言。为求稳妥，需借助阁内器具仔细鉴定一番。烦请小友在此稍候，或一个时辰后再来？鉴定费用，待结果出来再议不迟。”
林凡自无不可，点了点头。
“有劳刘丹师，晚辈在此等侯便是。”
他选择留下，想第一时间得知结果。
刘丹师捧着玉盒，步履匆匆地走进了后堂一间专供丹师鉴定、配药的石室。
厚重的石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时间一点点流逝。
林凡坐在百草阁雅致的待客区，看似闭目养神。
实则神识微动，留意着后堂的动静。
石室内隐约传来细微的器物碰撞声，偶尔还有低沉的嗡鸣，似是某种小型阵法的运转。
空气里弥漫的淡淡药香。
一个时辰过去，石室门未开。
两个时辰过去，依旧毫无动静。
直到日上三竿，午时的阳光晒得林凡脸颊生疼，那扇紧闭的石门才“咔哒”一声，缓缓开启。
刘丹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看起来比进去时疲惫了许多，眼窝微黑。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手中依旧捧着那个玉盒，走到林凡面前，动作轻柔地将其打开。
三颗布满裂纹、色泽灰败的丹药静静地躺在玉盒之中，与进去时并无二致。
林凡敏锐地察觉到，其中一颗丹药的裂纹边缘，似乎被刮下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粉末。
“让林小友久等了。”
刘丹师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指着那颗被取过样的丹药，语气无比郑重。
“老夫反复验证，动用了几种古法药引测试，最终确认无误。此丹，名为‘造化宝丹’！”
“造化宝丹？”
林凡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脑海中迅速搜索着相关的知识，却一无所获。
这个名字，他从未在宗门的典籍或坊间的传闻中听说过。
“不错！”
刘丹师眼中精光爆射，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推崇语气。
“此丹位列四阶宝丹！乃是上古大宗门‘造化宗’的不传之秘！”
他的目光穿透窗帘，看向天空明月。
“丹方早已失传，当今修真界，能炼制此丹者，屈指可数，近乎绝迹！便是我们百草阁总阁，也仅有关于其描述的残缺古籍记载。”
四阶宝丹！
林凡心中剧震。
整个天玄宗之中，也没有四阶的废弃丹药！
想不到。
去一趟赵铁生家中，竟能有此收获……
如此一来，便再次有了因果。
如果赵家还能有灵根凡人，自己定会扶持他走上仙途！
刘丹师又叹了口气，语气充满惋惜。
“唉，可惜啊！小友，实在是可惜！此丹若是完好无损，其价值…难以估量！足以让金丹老祖都为之侧目。”
他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一颗废丹，指着那蛛网般蔓延的裂痕。
“你看这些裂痕，深入丹髓，丹气尽泄，药性精华早已流失殆尽，十不存一。”
“此乃丹成之时遭遇了不可逆的巨大冲击所致，或许是丹炉炸裂，或许是强敌来袭扰乱了丹师心神…总之，造化弄人，如此宝丹，竟沦落至此。”
放下丹药，刘丹师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凡。
“小友，你可知此丹真正的逆天之处何在？”
林凡拱手。
“小子不知！”
“它并非提升修为的‘聚元丹’、‘破境丹’之流。”
刘丹师一字一句，带着无比的郑重。
“造化宝丹，夺天地之造化，其内核神效，在于——‘开悟’！是强行拔升修士的‘悟性’！”
“悟性？”
林凡瞳孔微缩。
在修真界，根骨、灵根或许有后天改变或弥补的机缘。
但“悟性”虚无缥缈，几乎与生俱来。
它决定了修士参悟功法、理解大道、推演神通的速度和深度。
提升悟性，其难度和珍贵程度，远超提升修为！
林凡自认为自己悟性不低。
可和那些真正悟性强大的天才比起来，还差的远。
“正是！”
刘丹师语气激动起来。
“一颗完整的造化宝丹，其药力可在修士体内持续蕴养‘灵慧之光’，效力长达一月之久！”
“在这一月之内，修士的悟性将被提升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往日晦涩难懂的功法瓶颈，可能一朝顿悟！”
“苦思不得其解的神通关窍，或许瞬间贯通；便是参悟天地大道法则，也能事半功倍，捕捉到那冥冥中的一线灵机！”
“这对于任何境界的修士，尤其是面临重大瓶颈、寻求突破契机的修士而言，简直是梦寐以求的至宝！”
他顿了顿，眼中闪铄着向往的光芒。
“你想，一位紫府后期大圆满的修士，若得此丹相助，一月之内悟透结丹的关隘，成功踏入元婴大道，这省去的何止是百年苦功？”
“其价值，岂是区区灵石可以衡量？便是那些顶级宗门倾力培养的道子、圣子，在冲击至关重要的大境界时，若有此丹在手，成功率亦能暴增数成！”
林凡听着刘丹师的描述，呼吸都微微急促起来。
提升悟性一月！这功效简直逆天！
他瞬间想到了自己修炼《万毒真经》。
他曾经看过筑基期的内容。
其中内容太过晦涩难懂，导致他一直有个心结。
自己突破筑基之后，《万毒真经》，还能继续修炼下去吗？
不过，现在有造化宝丹。
似乎一切，冥冥中有所注定。
注定他林凡，就是要修炼万毒真经！
“唉……”
刘丹师长叹一声，仿佛用尽了力气。
“可惜，天意弄人。如此神丹，竟毁于一旦。这三颗…已是废丹。服用之后，不仅无效，还会因为丹毒太过磅礴，导致服用之人，爆体而亡！”
他疲惫地将玉盒轻轻推向林凡，语气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带着一丝唏嘘。
“小友，鉴定已毕。此丹确系废弃的‘造化宝丹’，四阶丹药，然药性全无，已成废物。按照规矩，鉴定费用…收你十枚下品灵石吧。”
这个价格，几乎等同于免费。
林凡沉默着，付了十枚灵石。
他接过玉盒，他小心翼翼地将玉盒收进储物戒最深处。
“多谢刘丹师解惑。”
林凡拱手，声音平静无波。
“老夫得见神丹遗骸，也算一场缘法。还得感谢小友你！”
刘丹师摆摆手，意兴阑姗，显然还沉浸在造化宝丹损毁的巨大遗撼中。
林凡转身离开了百草阁。
古波不惊的脸上，爆发出璨烂笑容。
“赵师兄，你还真是我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