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伯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殿下说的是。侯爷他深不可测,行事不能以常理度之。或许,这真的是他的计策。我们,我们再等等看。”
“等?还怎么等!”夏渊颓然地坐倒在地,眼神空洞。
“大夏危己!”
看着失魂落魄的夏渊,玄伯的心中也充满了无力感。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
祈祷那个他们完全看不透的武安侯,真的能创造奇迹。
与此同时,北境,听风谷。
与王都那紧张压抑的气氛截然不同,这里完全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震天的锣鼓声,夹杂着将士们的哄笑声、喝彩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上,一个戏班子正在卖力地表演着,唱的是一出霸王之死。
台下,数万名大夏士兵围坐在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看得津津有味。
他们哪里还有半点出征将士的模样?分明就是一群放假出来郊游的百姓。
在军营的最中央,那辆黄金龙辇前,同样摆开了一场更加奢华的筵席。
山珍海味,琼浆玉液,应有尽有。
李青斜倚在主位上,欣赏着台上的戏剧,好不快活。
“侯爷,您看那霸王,真是威风呢!可惜啊,最后还是败了。”一名舞姬嗲声嗲气地说道。
李青闻言,哈哈一笑:“威风有什么用?有勇无谋的匹夫罢了。真到了战场上,脑子,可比力气重要多了。”
他说着,端起酒杯,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周围那些隐藏在暗处,监视着他一举一动的探子,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演了这么多天,也该演够了。
想必,现在无论是王都的那些老狐狸,还是北蛮的那些蠢货,都己经彻底相信自己是个废物了吧?
很好。
鱼儿,差不多该上钩了。
他放下酒杯,心中一动,意识瞬间跨越万里,连接到了那具潜伏在极北冰海之下的恐怖分身!
北境,海岸线。
风雪比前几日更大了,鹅毛般的大雪从昏暗的天空中飘落,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冰冷的海水之下,一支由无数庞然大物组成的军队,正悄无声息地,朝着海岸线靠近。
为首的,自然是那头体型超过五十米,背负着整片星空的太古星辰龙龟!
在它的身后,是七阶妖皇雷乾,以及雷战、雷鸣等一众雷龙族的高手。
再往后,是成百上千头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西阶、五阶雷龙!
它们在水中潜行,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只有那偶尔闪过的一道道紫色电光,昭示着它们体内所蕴含的毁灭性力量。
“龙主,前方十里,便是北蛮人的海岸警戒线。”雷乾的神念,在李青的脑海中响起。
“是否需要我等先行出手,清除掉那些岗哨?”
“不必。”
李青的神念平静地回应。
“一群蝼蚁而己,不必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风雪,穿透了大地,落在了那片灯火通明,喧闹无比的北蛮大营之上。
在那里,数十万生灵的气息,汇聚成一股冲天的狼烟。
在他眼中,那不是什么彪悍的铁骑。
那是一堆尸体!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饥渴感,开始在他的意识中蔓延。
“传我命令。”李青的神念,变得冰冷而淡漠。
“所有雷龙,准备。”
“今夜,我要让这片大地,化为雷霆的炼狱!”
“我要让那些所谓的蛮族勇士,在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中,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叫天谴!”
夜,越来越深。
北蛮大营内,欢庆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篝火烧得噼啪作响,冲天的火光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红色。
喝得醉醺醺的蛮族士兵们,勾肩搭背,放声高歌,庆祝着即将到手的胜利和财富。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就在他们狂欢的时候,死神,己经悄然举起了镰刀。
中军大帐内,酒过三巡。
拓跋宏的脸颊己经泛起了红晕,他举起酒碗,对着林啸天,大着舌头说道:
“林,林将军,你说,那个叫李青的傻子,现在在干嘛呢?是不是也,也在抱着女人,听着小曲儿?”
林啸天沉默地喝着闷酒,没有搭话。
这几天,他派出的探子,每天都会传回李青最新的动向。
内容千篇一律:喝酒,听戏,睡觉!
那十万大军,就跟没头的苍蝇一样,在听风谷驻扎下来后,就再也没有动过。
一开始,林啸天还抱着一丝警惕,认为这是李青的骄兵之计。
可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他那最后一丝警惕,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这李青,根本就不是什么将才,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点心!
今晚上他己经派了一对人马出手,在他们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出击!
他要一击即溃大夏王朝的军队。
夏启让这么一个废物来当统帅,简首就是对他这个军神最大的羞辱!
“将军,王子殿下问你话呢!”
旁边一名北蛮将领见林啸天不吭声,有些不满地推了他一把。
林啸天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烦躁,面无表情地说道。
“或许吧。”
“哈哈!我看一定是!”拓跋宏大笑起来。
“等明天,不!或者是今晚!本王子能腐乳武安侯!我倒要看看,他见到我北蛮铁骑的时候,会不会吓得尿裤子!”
“哈哈哈,王子殿下英明!那小子肯定会吓得跪地求饶!”
“到时候,可不能让他死得太便宜了!得把他绑起来,让兄弟们好好乐呵乐呵!”
帐内再次响起一阵污言秽语。
林啸天听着这些刺耳的笑声,眼神愈发冰冷。
他现在只想尽快攻破王都,亲手拧下夏启和李青的脑袋!
就在这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怎么回事?”拓跋宏皱了皱眉。
一名亲卫立刻进来禀报:“回王子殿下,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天变得有些奇怪。”
“奇怪?”拓跋宏有些不悦。
“天能有什么奇怪的?下个雪而己,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