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朝堂之上,对此事早有传闻,但此刻由皇帝亲口证实,依旧让所有大臣心神剧震,脸上露出无比崇敬与狂热的神色。
那可是王者境啊!
传说中,移山填海,摘星拿月,寿元近千载的陆地神仙!
有这样一位老祖宗坐镇,大夏何愁不兴!
夏启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的目光始终锁定着李青,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所说的那种,能够生死人、肉白骨,重塑丹田的神物,我大夏皇朝,确实有。”
“但,它并非在皇室宝库之中。”
“它,是我大夏的‘镇国之宝’!”
“此宝,由那位王者境的老祖宗亲自看管。”
“非皇朝遭遇灭顶之灾,非有人立下足以扭转乾坤的泼天之功,任何人,哪怕是朕,也无权动用!”
镇国之宝!
泼天之功!
短短八个字,却重如泰山,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话说到这个份上,意思己经很明显了。
东西有,但你李青的功劳,还不够!
救了公主,是大功,但还远远没到“扭转乾坤”的地步。
想要拿到镇国之宝,你得拿出相应的,甚至更大的价码来换!
闻言。
李青笑了。
只要有,那就好办。
至于功劳
他正愁自己这一身力量无处施展,这不巧了吗?
他向前踏出一步,刚准备开口,说出那句“不知何为泼天之功”,为自己争取这个机会。
然而,就在这时!
“报——!!!”
一声凄厉至极,仿佛泣血杜鹃般的嘶吼,猛地从殿外传来!
轰!
金銮殿厚重的殿门,被人用身体狠狠撞开!
一道浑身浴血,盔甲破碎,几乎不成人形的身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那是一名边关的信使,他的胸口插着一截断箭,鲜血染红了前襟,每爬行一步,都在光洁如镜的金砖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紧急军情!八百里加急!”
信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中掏出一份被鲜血浸透的密函,高高举起,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嘶吼道:
“北境北境反了!”
“镇国大将军林啸天叛了!!!”
轰隆!
这道消息,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金銮殿内轰然炸响!
整个朝堂,瞬间死寂!
所有大臣,包括太子夏渊,全都懵了,脸上写满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林啸天?
那个执掌北境三十年,为大夏立下赫赫战功,被誉为“不败神话”的镇国大将军?
他叛了?
这怎么可能!
这绝对是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
皇帝夏启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体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剧烈颤抖,他指着那名信使,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说什么?!”
然而,那名信使再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在喊出那句惊天噩耗之后,他便头一歪,彻底断了气。
大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李青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却不易察觉地微微勾起。
泼天之功?
这不就来了么。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大夏北境,镇北关。
帅帐之内,气氛冰冷如铁。
镇国大将军林啸天,身披重甲,静静地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上。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破碎的灵位牌,上面用鲜血写着“爱妻林氏”、“吾儿林凡”等数十个名字。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收到了从王都传来的密报。
他的母族,镇国大将军府,上至八十老母,下至襁褓中的孙儿,满门上下,三百余口,尽数被抄斩!
一个不留!
原因,仅仅是因为他的外甥女,长公主夏倾月,买凶刺杀七公主,嫁祸武安侯李青。
“呵呵,呵呵呵呵”
林啸天低着头,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压抑的低吼。
他缓缓抬起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早己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只剩下无尽的疯狂与怨毒。
他的双眼,赤红如血!
“好一个夏启!好一个陛下!”
“我林啸天为你镇守国门三十年,抵御北蛮,大小血战数百场!我林家男儿,十之七八,尽皆战死沙场!”
“没有我林家,你大夏的江山,能坐得如此安稳吗?”
“可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就因为我那不成器的外甥女,你便杀我全家,诛我九族!”
“好!好!好!”
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案,指着王都的方向,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还有那个李青!”
“若不是你咄咄逼逼,我外甥女岂会行此下策?我林家满门,又岂会因你而死!”
“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滔天的恨意,彻底吞噬了他的理智。
忠诚?
荣誉?
家国大爱?
在满门被屠的血海深仇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
屠我族人,还想让我卖命!
想什么呢!
“来人!”
林啸天嘶吼道。
一名亲卫统领快步走进大帐,单膝跪地:“大将军!”
“传我将令!”林啸天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感情。
“斩杀朝廷监军,开镇北关,迎接北蛮王庭大军入关!”
亲卫统领闻言,身体猛地一震,骇然抬头:“大将军,您,您这是要”
“我要反!”
林啸天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我要这大夏,天翻地覆!”
“我要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血债血偿!”
“我要亲手拧下那个叫李青的小杂种的脑袋!!!”
帅帐之内,亲卫统领被林啸天那疯狂而决绝的姿态吓得魂不附体。
“大将军,万万不可啊!”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您这是要陷十万镇北军于不义啊!我们是保家卫国的将士,怎能与那北蛮异族为伍,屠戮我大夏子民!”
“住口!”
林啸天双目赤红,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状若疯魔。
“家?我的家己经被那个狗皇帝给抄了!”
“国?一个连功臣满门都能随意屠戮的国家,还值得我用命去守护吗?”
他俯下身,一把揪住亲卫统领的衣领,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