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彻底击溃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她所有的依仗,所有的计划,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泡影。
她输了。
“殿下!醒醒!”陈老用力地摇晃着她。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数道身影破窗而入,落在了他们面前。
为首的,正是太子身边的第一高手,玄伯。
“长公主殿下,别来无恙啊。”玄伯看着狼狈不堪的夏倾月,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看到玄伯,夏倾月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猛地尖叫起来:
“玄伯!是你!是你们!是你们和李青那个杂种合起伙来害我!”
玄伯摇了摇头,怜悯地看着她:“殿下,事到如今,您还在说胡话吗?”
他一挥手,冷冷地说道:
“太子殿下有令,请长公主殿下,回宫静思己过。”
“拿下!”
“你们敢!”陈老怒喝一声,挡在了夏倾月面前。
“谁敢对殿下无礼!”
玄伯看着他,眼神一冷:“陈平,你自身难保,还想护主?你以为你今天走得掉吗?”
“来人,把这个老奴才,也给我一并拿下!”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平淡,却又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突然从下方街道上传来,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夏倾月,下来。”
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玄伯和他的手下,齐齐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
只见不知何时,李青那高大的身影,己经重新出现在了街道上。
他依旧站在那里,负手而立,仿佛从未离开过。
他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酒楼上的夏倾月,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玄伯的心,猛地一跳。
他对着李青,恭敬地抱了抱拳:“侯爷。”
李青没有理他,只是重复了一遍。
“夏倾月,下来。”
酒楼上,刚刚被陈老拉起来的夏倾月,听到这个声音,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
这个声音,是她的噩梦!
她不想下去!
她不想面对那个魔鬼!
李青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他缓缓地抬起脚,对着地面,轻轻一跺。
咚!
一声闷响。
整栋高达数十米的酒楼,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墙壁上的裂痕,瞬间扩大了数倍,无数的砖石和灰尘簌簌落下。
“我再说一遍。”
李青的声音,依旧平淡。
“下来。”
“否则,我上来,请你。”
这平淡的话语,却比任何恶毒的威胁,都更让人感到恐惧。
夏倾月可以想象,如果真的让他“上来请”,那自己绝对不可能完好无损地下去。
这栋酒楼,连同里面的所有人,都会被他,夷为平地!
她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和尊严,被彻底碾碎。
她怕了。
她是真的怕了。
“我我下去”
她声音颤抖地说道,然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陈老和玄伯等人复杂的目光中,一步一步地,朝着楼下走去。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从三楼到一楼,短短的距离,她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当她终于走出酒楼,重新站在朱雀大街上时,她看到了那满地的尸体和鲜血。
看到了那些被地刺贯穿,死不瞑目的杀手。
看到了那些或惊恐,或敬畏,或怜悯的目光。
最后,她看到了那个站在血与火之中,宛若魔神般的男人。
李青。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李青的面前,停了下来。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李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
“抬起头来。”
夏倾月身体一颤,但还是依言,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看到了李青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嘲讽,只有一片漠然。
那是看死物的眼神。
李青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
“萧辰的西肢,是不是你让人打断的?”
“金陵城铁骨武馆那几十个孩子的命,是不是因为你而死的?”
“说。”
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夏倾月的心,猛地一缩。
她张了张嘴,想要否认,想要辩解。
“不,不是我是‘影杀’是他们自作主张”
她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李青看着她,突然笑了。
那笑容,冰冷而残酷。
“‘影杀’?”
“很好。”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托着一枚沾染着血迹的、雕刻着麒麟图腾的金色令牌。
“这枚‘麒麟令’,你应该,不陌生吧?”
麒麟令!
当夏倾月看到李青手中那枚熟悉的金色令牌时,她的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整个人,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怎么可能?!
这枚麒麟令,是她交给“影杀”组织,用来换取他们刺杀自己妹妹夏凝霜的报酬!
是她最大的秘密!
也是她自认为最不可能暴露的底牌!
为了得到这枚可以调动她舅舅镇国大将军势力的令牌,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现在,它怎么会出现在李青的手里?!
这不是己经给金面了吗?
金面没有好好收藏??
金面其实收藏好了,奈何李青喜欢摸尸!
“看来,你认得它。”
李青看着她那张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嘴角的弧度,越发冰冷。
“为了一个皇位,不惜买凶杀害自己的亲妹妹,甚至连累那么多无辜的人惨死。”
“夏倾月,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李青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柄重锤,狠狠地砸在夏倾月的心上。
“不!不是我!我没有想杀凝霜!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身败名裂!”
夏倾月终于崩溃了,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为自己辩解。
“是金面!是那个混蛋!是他自作主张,去动了萧辰!是他杀了那些孩子!”
“是他想把事情闹大,好把他自己推上更高的位置!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才是受害者!”
她涕泪横流,状若疯魔,哪里还有半分长公主的仪态。
周围的百姓和官员们,听到这番话,一个个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