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龙辇内。
剧烈的爆炸声和喊杀声从外面传来,整个车厢都在微微震动。
夏凝霜吓得花容失色,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紧紧地抓着李青的衣袖。
“李,李青,外面外面怎么了?”
她虽然身在皇宫,但也知道“刺客”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李青却依旧稳如泰山地坐着,脸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夏凝霜抓着自己衣袖的小手,温声道:
“没事,一群苍蝇而己,聒噪了些。”
苍蝇?
夏凝霜愣住了。
外面那分明是足以让天地变色的血腥厮杀,在他口中,竟然只是“苍蝇”?
她看着李青那平静得有些过分的侧脸,心中的恐惧,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一种强烈的好奇和一丝莫名的信任所取代。
这个男人,到底有着怎样的底气,才能在如此绝境之中,还说出这样的话?
李青的目光,穿透了车厢的阻隔,冷冷地注视着外面那片血与火的景象。
他的神念,早己锁定了那些死士,以及隐藏在暗处的“影杀”指挥者。
“血色烟花名字倒是不错。”
“可惜,太小了。”
“就让我来,给你们放一个大的吧。
他缓缓抬起手,食指在身前的桌案上,轻轻地、有节奏地敲击了一下。
“咚。”
声音很轻,几乎微不可闻。
但就在这一声轻响落下的瞬间!
朱雀大街,这条由坚硬青石铺就的千年古道,地面之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沉闷如雷鸣般的巨响!
轰隆隆——!
紧接着,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异变陡生!
那些正疯狂冲向龙辇的死士,脚下的地面,突然毫无征兆地变成了一片赤红之色!
滚烫的岩浆,仿佛从地狱深处喷涌而出,瞬间冲破了地表!
“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瞬间响彻了云霄。
数十名死士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首接被冲天而起的岩浆柱吞噬,在半空中就化作了焦炭和飞灰!
这还没完!
以黄金龙辇为中心,方圆百米的街道,地面如同活物般剧烈翻滚起来。
一根根粗壮无比、尖锐异常的巨大石刺,如同雨后春笋般,疯狂地从地下破土而出!
噗嗤!噗嗤!噗嗤!
那些悍不畏死的死士,在这突如其来、毫无道理可言的地刺面前,脆弱得就像纸糊的一样。
他们的身体被轻而易举地贯穿,被高高地顶上半空,像一串串被串起来的烤肉,鲜血顺着狰狞的石刺流淌下来,场面血腥而诡异。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数百名“影杀”死士,全军覆没!
一个不留!
整条朱雀大街,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无论是正在奋力抵抗的禁卫军,还是远处惊慌失措的百姓,亦或是酒楼上准备看好戏的夏倾月,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又如同魔迹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这
这是什么?
妖术?
还是妖兽??
黄金龙辇内,李青收回了手指,端起桌上的合卺酒,轻轻抿了一口。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味道,不错。”
死寂。
朱雀大街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硫磺的气息,地面上一片狼藉,滚烫的岩浆还在冒着黑烟,一根根狰狞的石刺上,挂着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这幅景象,宛如地狱降临人间。
所有人都傻了。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禁卫军士兵,一个个目瞪口呆,手中的兵器都快要握不住了。
他们刚刚还在进行一场惨烈的血战,准备以身殉国,结果
敌人就这么没了?
被从地里长出来的刺给戳死了?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地龙翻身?
可为什么地龙翻身只戳死刺客,对他们却秋毫无犯?
“头儿,我,我是不是眼花了?”
一个年轻的禁卫军士兵,声音颤抖地问向身边的百夫长。
那名百夫长也是一脸懵逼,他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剧烈的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不,你没眼花,这,这可能是是武安侯爷出手了?”
武安侯爷?
众人闻言,齐齐将目光投向了那辆静静停在街道中央,毫发无损的黄金龙辇。
车辇周围,岩浆奔涌,地刺林立,唯独它所在的那片区域,安然无恙,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力量所庇护。
一时间,所有禁卫军看向龙辇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与狂热。
通天手段!
这绝对是通天手段!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酒楼之上,夏倾月猛地站起身,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片。
她死死地盯着下方那片惨烈的景象,美丽的脸庞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扭曲,再也不见丝毫的优雅与从容。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失声尖叫起来。
她预想中的“血色烟花”,应该是禁卫军死伤惨重,龙辇被炸得破破烂烂,李青狼狈不堪地冲出来。
可现在呢?
她派出去配合影杀组织的数百名死士,连龙辇的边都没摸到,就以一种如此诡异、如此荒诞的方式,全军覆没了!
这算什么?
给她夏倾月放的烟花吗?!
“陈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倾月猛地回头,冲着身后的老者嘶吼道。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陈老此刻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他那双浑浊的老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
他死死地盯着下方的龙辇,声音干涩地说道:“老奴,老奴也看不透。这,这不像是武技,更不像是元力所为”
“倒像是传说中的妖兽神通,操控天地之力!”
“妖兽??”
“操控天地之力?”夏倾月愣住了。
“那不是王者境才能触及的领域吗?他李青才多大?他怎么可能!”
“不”陈老摇了摇头。
“或许不是真正的操控,而是一种特殊的体质或者天赋。我们对他的情报,错得太离谱了!此子,此子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恐怖一万倍!”
夏倾月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