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武馆,演武场。
“哇啊——!”
赵虎的惨嚎声撕心裂肺,在宽阔的场地上回荡。
他跪在地上,那只被废掉的手腕用布条草草包扎着。
血己经浸透了白布,看起来触目惊心。
汗水沿着他的脸颊流下,混着泪水和鼻涕。
他面前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那是惊涛武馆的大师兄王猛。
王猛赤着上身,块块隆起的肌肉线条分明。
古铜色的皮肤在清晨的光线中泛着一层油亮。
他身高八尺,站立时便像一座小山。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压迫人的气势。
他今年不过二十二岁,却己是凝元境后期的高手,在金陵城南的年轻一辈中,可以横着走。
“大师兄!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赵虎的声音嘶哑,扑在王孟的脚下。
“那小子,他根本不是人!他就是个魔鬼啊!”
“我们只是想和和气气地跟他商量。”
“让他把那个不祥的院子让出来。”
“他、他却二话不说就下了死手!”
他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痕,指着自己那只受伤的手,声音拔高了几分。
“他还说!他说我们惊涛武馆算个什么东西!”
“城南的地盘,他看上了,就是他的!”
“他还说还说馆主在咱们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旁边的几个惊涛武馆弟子,跟着去了的。
此刻听到赵虎添油加醋的言辞,也跟着附和起来。
“是啊大师兄!那小子真是狂得没边了!”
“他根本就没把我们惊涛武馆放在眼里!”
“他一拳,他就一拳就把赵师兄的手给废了!”
“那绝对是凝元境的高手,故意装成普通人,就是为了打我们的脸!”
另一个弟子也跟着抱怨。
“大师兄,他那一拳,我隔着好远都感觉到了那股劲风,太可怕了!”
“那小子分明是故意羞辱我们!”
王猛的脸色,随着赵虎和众人的哭诉与抱怨,一点点变得铁青。
赵虎受到多重的伤,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种行为,让长期作威作福的惊涛武馆有失威严。
有人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他王猛的脸上,扇在了惊涛武馆的威严之上。
砰!
王猛猛地抬起脚,带着一股风雷之势,狠狠踹在演武场边一块用来训练的石锁上。
那块重达数百斤的巨型石锁,在他这一脚之下,轰然飞出去数米远。
石屑飞溅,尘土弥漫。
“好!好得很!”
王猛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森然的杀气。
他的肌肉绷紧,青筋暴露,整个人像一头即将爆发的猛兽。
“一个不知道从哪个阴沟里爬出来的杂碎,也敢在我惊涛武馆的地盘上撒野!”
他一把将赵虎从地上拎了起来,那动作粗暴,让赵虎痛得又是一声惨叫。
“哭什么哭!没用的东西!”
王猛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和愤怒。
“被人打断一只手,就只会在这里号丧吗!”
他转过身,将赵虎扔到一边,对着其他弟子怒吼。
“去!给我查!”
“把那个小子的底细给我翻个底朝天!”
“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
“敢在城南的地界上,不给我们惊涛武馆面子!”
王猛虽然怒火中烧,但头脑还是清晰的。
万一那小子背景深厚,那自己岂不是下一个赵虎?
查清楚,他自然会动手,如果有背景。
他登门道歉,好好赔礼。
如果没有背景。
哼!
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他王猛自幼便在惊涛武馆习武,天赋异禀,被馆主视为衣钵传人。
他一路顺风顺水,靠的是什么!
靠的就是稳。
别看他五大三粗!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是!”
城南,集市。
人声鼎沸,喧嚣如潮。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混合着泥土和人体的气息。
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孩童的嬉闹声不绝于耳。
牛车马车的轱辘声在青石板路上碾过,奏响了一曲市井生活的乐章。
李青提着那条己经不再挣扎的大青鱼,走在人群之中。
步伐从容而平稳。
那条青鱼足有十来斤重,鱼身光滑,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他很轻松就找到了鱼贩,经过一番简单的议价,换来了几十个铜板和一两碎银。
这种大江的大鱼。
是富人口中的常爱。
因为捕获较大。
常年供不应求。
价格自然自然也高一些。
铜板叮当作响,碎银在手心冰凉。
他没有急着回去。
而是悠闲地在集市里逛了起来。
他现在手头有了活钱,可以为自己添置一些生活所需。
他走到一个米铺前,买了一袋精米,颗粒饱满,泛着淡淡的清香。
又在一个油坊里,买了一小罐清亮的菜籽油。
接着,他挑选了一些耐放的蔬菜,如白菜、萝卜和土豆,又买了些盐巴和调料。
食物握在手里的感觉,让他有一种踏实感。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不同于武馆的施舍,也不同于之前的拮据。
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力量,堂堂正正地为自己谋取生计。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一份满足。
片刻后。
他还走到一个药材铺子前,驻足了片刻。
药铺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
各种晒干的药材被分门别类地摆放在木架上。
药材里面没有什么宝药。
捡漏的想法落空。
随后他来到了一间较大的茶楼。
一文钱换了一碗清茶。
他虽然拥有分身反馈的强大肉身,但对于这个世界的武道体系,他仍旧是个门外汉。
他需要了解,需要学习。
他现在这具身体,虽然被分身反馈的生命精气淬炼得远超常人。
加上分身分享的天赋。
让他的力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但终究没有系统的修行法门。
他缺乏对武道的认知,对招式技巧的掌握。
他就像一个拥有强大引擎却不懂驾驶的赛车手。
他需要一个身份。
一个能掩护他不断变强的身份。
一个能让他安心修炼,把实力变现的身份。
烈风武馆不能回去。
他己经主动请辞,他一随从的身份没有资格学武。
惊涛武馆,更是首接结了仇,他当然不会自投罗网。
他倒是有地契,但地契学武的范围有限。
他现在换了新地方。
地契难免失效了。
每个武馆都管着不同的地方范围。
至于怎么获得更多的地方,收更多的弟子。
就是武馆之间相互战斗。
划分管辖区域。
他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人的闲聊。
“听说了吗?城北的铁山武馆又招新弟子了,据说他们馆主的铁山靠,能撞塌一堵墙呢!”
一个老者对身旁的年轻人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敬畏。
“那算什么,我听说城西的飞云武馆,轻功一绝,弟子都能飞檐走壁!”
“上次城主府抓捕要犯,就是飞云武馆的弟子第一个追上的!”
另一个声音反驳道,显然对飞云武馆更加推崇。
“我倒是觉得城东的奔雷武馆不错,他们的拳法刚猛,练到极致能发出雷鸣般的声响,听着就让人心惊!”
各种关于金陵城内武馆的信息,如同细流般汇入李青的脑海,被他一一记下,分门别类。
他在心中勾勒出这些武馆的大致轮廓。
铁山武馆,注重力量和防御。
飞云武馆,擅长速度和身法。
奔雷武馆,讲究爆发和刚猛。
他心里己经有一个选择了。
能真正学到东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