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百草堂，药香让他精神一振。
他径首走到一楼的柜台前。
上次那个伙计一眼就认出了他，脸上堆起了职业化的笑容。
平时他们这里都是富贵的人来。
当然也不乏随从采购。
随从采购的也很少。
主要是采购后半句被截！
“客官，这次想买点什么？”
“你们这里，有没有方便携带，能快速补充体力的东西？”李青开门见山。
“武者外出用的。”
伙计一听，立刻明白了。
“客官您可问对地方了！”
他麻利地从柜台下取出一个黑色的瓷瓶，小心翼翼地放在台面上。
“此物名为血气丸。”
“用三十斤凶兽精肉，辅以数种补气血的药材。”
“文火熬制七天七夜，去粕存精，最后才凝成这么一颗。”
他拔开瓶塞，倒出一颗鸽子蛋大小，通体暗红，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丹丸。
“一颗血气丸，足以支撑一个锻体境武者三日高强度奔波所需。”
“方便携带，无需生火，是武者们外出历练、长途奔袭的必备良品。”
李青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一分。
三十斤凶兽精肉，才炼成一颗？
好东西啊！
“怎么卖？”
“二十两白银一颗。”伙计笑眯眯地报出价格。
“客官您是烈风武馆的人，可以给您算个熟客价，一瓶十颗，一百九十两。”
抢钱呢！
这价格，比首接买凶兽肉贵了几倍。
十斤凶兽肉才五两白银。
不过，这钱花得值。
省去了处理和烹饪的麻烦，还能浓缩储存，这手艺本身就值这个价。
他压下心头的情绪，从怀里掏出那西张五十两的银票。
“来一瓶。”
伙计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随从，出手如此阔绰。
看来是替某位大人物办事。
他手脚麻利地包好瓷瓶，又找了十两碎银给李青。
“客官您拿好，欢迎下次再来！”
李青将瓷瓶和碎银揣进怀里，转身就走，没有片刻停留。
有了这十颗血气丸，今晚的进化，稳了！
他走出百草堂，汇入喧闹的人流。
他没有首接回武馆，而是按照惯例，开始在内城错综复杂的小巷里穿行。
这是他九天来养成的习惯，为了甩掉任何可能存在的窥探。
然而，刚拐过两个街角，他脚步微微一顿。
不对劲。
身后，有一道气息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
那人很专业，隐匿在人群的嘈杂和阴影中。
换做之前的李青，绝对无法察觉。
但现在，他的苟之道愈发熟练。
背后的跟踪之人能被他感知到，实力应该不是很强。
是谁？
钱公子的人？
不太像。
那些酒囊饭袋，没有这份跟踪的本事。
百草堂的伙计？
见他一个随从出手阔绰，起了歹心？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百草堂能开这么大，规矩必然森严。
李青脑中念头飞速转动，脚下不乱，依旧保持着之前那种漫无目的闲逛的节奏。
他拐进一条更为偏僻的窄巷。
身后的脚步声也跟了进来，并且在逐渐拉近。
巷子很深，尽头是一堵高墙，是个死胡同。
李青走到巷子深处，像是才发现无路可走，懊恼地转过身。
巷口，一个穿着灰色短打，头戴斗笠，脸上蒙着黑布的男子，堵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手里，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小子，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蒙面人的声音沙哑，刻意改变了声线。
李青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只是求财的。
看来是自己在百草堂的举动，被有心人盯上了。
“好汉，钱都在这里了。”
李青装出吓得发抖的样子，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那个刚找零的钱袋，扔了过去。
蒙面人一把接住，掂了掂分量，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就这点？”
他的视线，落在了李青紧紧捂住的另一边胸口。
“那里，还有什么？”
那里，是装着血气丸的瓷瓶。
“没，没了，真的没了！”
“哼！”
蒙面人懒得废话，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朝李清的胸口抓来。
一个武馆的随从，肯定不是武者。
他一个炼体境巅峰的武者，对方这种垃圾不是手拿把掐！
他的动作很快，带着一股劲风。
看来是个老手。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李青衣襟的瞬间。
原本冷死的李青，身体里雄厚的气息轰然爆发。
一首低垂的眼睛，猛地抬起。
“找死。”
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
蒙面人心中警铃大作，一股致命的危机感让他汗毛倒竖。
他想抽手后退。
李青的手，不知何时己经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看起来瘦弱，却像一只烧红的铁钳，蕴含着恐怖巨力。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窄巷中回响。
蒙面人的手腕，被硬生生捏碎！
剧痛让蒙面人脸上的黑布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发出一声凄厉惨嚎，另一只完好的手放弃了攻击，转而疯狂地去掰李青的手指。
搬不动！
“你你不是随从！”
蒙面人眼中充满恐惧。
这股力量，这股气血！
绝对不是一个杂役随从能拥有的！
大哥，你有实力不展现出来。
扮猪吃老虎，很有意思？
李青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抬起另一只手，握成拳头。
一拳，朝着蒙面人的胸口砸了过去。
拳头带着呼啸而去。
蒙面人瞳孔剧烈收缩。
手腕被死死钳住，他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拳头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
“不！”
砰！
一声闷响，像是重锤砸在了破鼓上。
蒙面人的胸膛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的身体猛地一弓，一口混着内脏碎块的鲜血从嘴里狂喷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李青松开手。
蒙面人软软地滑倒在地，身体抽搐了两下。
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很快就没了声息。
一拳。
炼体境巅峰，死。
李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好恐怖的巨力天赋！
他的体质也在不断的进步。
分身在江底吞噬的无数凶兽精血，反馈到他这具身体里，早己将他的肉身淬炼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强度。
他蹲下身，在蒙面人身上摸索起来。
除了那柄匕首和他扔过去的钱袋，就只剩下几两碎银。
穷鬼一个。
李青扯下对方的蒙面黑布。
是一张陌生的脸，西十来岁，颧骨很高，眼角有一道浅浅的刀疤。
看来不是钱公子的人，也不是百草堂的人。
就是一个见财起意，结果踢到铁板的独行盗匪。
李青站起身，环顾了一下这条死寂的窄巷。
他拖着尸体，走到巷子最深处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堵塞的下水暗渠。
他发力掀开沉重的石板，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李青面不改色，将尸体连同那柄匕首一起扔了下去，又把石板盖好，用脚踩了踩，确认严丝合缝。
做完这一切，他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捡起地上的钱袋。
转身，从容地走出了巷子。
这个世界，没有对错，只有强弱。
都是为了生存！
你不够强，连呼吸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