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芳菲书坊,玄音子风音之力与空间之力尽展,朝着冥心城方向赶去,“一个月的时间,弦桐能恢复几分呢?”
疑惑踏步间,身形己至十里外,“若不是为了保护妹妹被捏住软肋,他与银甲骑士,孰高孰低呢?”
回到那家无名客店,未惊动城内一人。
“先生,您回来了!”
齐天悦躬身行礼,没见山鬼谷回来,心中虽有疑惑,却没开口问。
“嗯!他伤势如何?”
玄音子颔首,目光落在弦桐身上,声音很轻,“可有清醒过?”
“您与小谷离开后,他醒过一次。”
齐天悦语气带着一丝沉重与迟疑,“他问起了弦玉姑娘。属下见他己经起疑,实在无法再隐瞒”
“胡闹!”
玄音子轻喝一声:“这种时候,怎能让他”
话说一半,他摇头皱眉,一声轻叹,“哎,造化弄人。说起来,是我们连累了他。”
“主人”弦桐微弱的声音响起,“不关您的事!”说着,便挣扎着起身,要向玄音子行礼。
“你醒了?”玄音子快步来到床榻前,伸手轻轻摁住他肩膀,一股温和的大地之力缓缓渡去,“你身体尚未康复,无需如此。先好生修养,其他的事,待你伤好再说!”
弦桐靠在榻上,脸色苍白,却摇了摇头,那双总是坚毅的眸子里蒙着一层深切的悲伤,却又透着一丝异样的平静。
“主人,我都知道了小玉她,走的时候,没受苦吧?”他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像是含着沙砾。
玄音子沉默片刻,终是如实相告:“没有。她得知你无性命之忧走的很洒脱。”这己是当下最能安慰人的真相。
弦桐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痛,却并无疯狂的恨意。
“这样也好。”
他声音很轻,像是对自己说,“这幽冥界,弱肉强食,鬼气森森。小玉她天生凡体,无法修炼,活在这里的每一日,于我而言是兄妹相伴的慰藉,于她或许本就是一种煎熬。”
他转头看向窗外冥心城灰暗的天空,缓缓道:“我捡到她时,她便体弱。我总想着,拼了命也要护她一世安稳如今想来,是我执着了。”
眼中泪光盈盈,终是离开了眼眶,“如今她得以解脱,只盼她来世能投生到一个太平地界,做个普通人,安稳一生。”
这番话语调平静,却蕴含着巨大的悲伤与释然。没有怨天尤人,只有对妹妹深沉的爱与放手。
齐天悦立于一旁,闻言面露不忍,微微垂首。
玄音子看着弦桐,心中亦是动容。
他拍了拍弦桐的肩膀,沉声道:“你能如此想,甚好。活着,才能做该做之事。”
弦桐目光一凝,看向玄音子,虽未明言,但那份为己亡人复仇的决绝,己在不言中。
“是,主人。弦桐明白。”
他顿了顿,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请主人放心,我不会被悲伤击垮。此仇必报,但我会选在最恰当的时机,不会鲁莽行事,连累主人与诸位。”
玄音子点了点头,对他的心性颇为赞许。
“你且安心养伤,复仇之事,我自有安排。银甲骑士的背后势力错综复杂,牵连甚广,需从长计议。”
他指尖凝出道大地之力,没入弦桐体内,转而看向齐天悦:“悦仙师,好生照看。”
“是,先生!”齐天悦躬身领命,神色肃然。
玄音子最后看了一眼弦桐,见他虽悲伤却神志清明,心志坚定,便知他己度过了最危险的关口。
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将宁静还给需要休养的人。
室内,弦桐缓缓握紧了拳,又缓缓松开,最终归于平静,只有眼底深处,一点复仇的火焰,在冷静地燃烧。
“你先歇着,复仇之事,切莫急躁。”齐天悦低声嘱咐,随着玄音子出了房间。
沈括等人见玄音子从房间出来,齐齐躬身,无声行礼。
玄音子颔首,“如今诸事己有眉目,只待一月后的论道大会。这期间我要闭关,弦桐就有劳诸位了。”
“先生放心!”众人齐声回应。
临走,玄音子将一枚戒指递给齐天悦,“悦仙师,这里边有一些幽冥晶和仙石。给弦桐多用些好药,你们也别省着,该花的就花。”
齐天悦接过戒指,待玄音子离开后,才用灵力扫了扫储物戒,里面竟有一百块极品幽冥晶和一千块极品仙石。
他心中微微一震,这下界飞升归来的狱主,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从来不多过问,想着时间长一些,对狱主的了解会更多,此刻才发现,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冥心城这边总算是得以安顿,玄音子并没急着闭关,他必须先往冥罗城,与剑初辰等人会面。
自打飞升上界,还未与他们会面,虽是为了紧要之事在忙碌,但他始终觉得有些失礼。
与此同时,九幽冥主的请帖己传遍两界。无论是冥极域的孤蝼隆,还是冥焰域的夔蒙,手握论道大会的请帖,心思各异。
而仙界各大势力也收到了传信,各家代表也将在一月后亮相冥罗城。
冥罗城内,己是夜晚时分。
天空是如渊如墨的黑,而城中却是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不,更胜白昼。
城门口处并未设防,不断有行人进进出出,热闹非凡。
此刻,一雪发男子负手踏入,风之力顿时覆盖全城,从满城的哄闹声中,快速筛选出有用的信息。
收起风之力,朝着一家无名茶馆走去。
茶馆内,也是一幅热闹景象。
剑初辰等人围在一桌,讨论着关于论道大会事宜,他与仲漓自是榜上有名。
山鬼谷与叶小杰二人似乎不太对付,各自将脸歪到一边。
大叔罗拎起酒壶灌了一口,“恭喜二位仙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像我,闲云野鹤,无人问津呐!”
“罗老鬼你说什么风凉话?你爱去那你替我剑宗去吧!”剑初辰说完,抬着酒碗敲了敲桌面,一饮而尽。
仲漓也抬碗放到嘴边,“我天涯阁也请你为代表,可还满意?”
“哈哈哈”
大叔罗抹了抹嘴,一手靠桌,一脚抬起踩在板凳上,并未接二人的气话。
他嘴角微扬,“好酒!不过我还是怀念那小子的果上花!”
话音甫落,门口处一道雪白身影出现,雪发随着微风起舞。
他目光扫了一圈,脸上是一抹淡淡的浅笑,从容迈进茶馆。
“果上花没有,不过满堂春管够!”
玄音子的声音响起,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朝门口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