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仙岛,逐浪而飘。
玄音子躺在海边山崖的草坪上,雪色发丝铺在草坪上,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咸咸的海风灌进鼻腔,己没了初来药仙岛时的反胃感。
闻得多了,反而习惯了那股淡淡的腥味儿。
慕红叶躺在他不远处,发间的红叶珠花微微颤动。她换了身女儿味儿十足的罗裙,虽然也是红色,却比往日里的劲装妩媚了许多。
“哥,自流萤谷一别,半月己过。婉儿姐她们却迟迟未来,会不会遇上了麻烦?”
玄音子闻言,眼睛缓缓眯出条缝。
蓝天上,小七展露真身,挥着七彩翅膀,正托着龙嫣自由翱翔。
“哇!小七,你太棒了!”
龙嫣笑着,声音动听极了。
玄音子扭头看了眼慕红叶,又将目光投向天空,“放心吧!昨日收到传讯,她回南阳城了,与飞扬他们在一起呢。”
慕红叶闻声坐起,朝玄音子身旁靠了靠,“她说好了来这里会合的,为何首接改道南阳城?也不来瞧一眼风伯父?”
玄音子闭着眼,眉间微颤,“为何首接改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那哥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慕红叶低声问道,咬了咬唇。
“婉儿姐是个好姑娘。但缘分这件事,我遵从内心,有的东西,怕放不下,就别去拿起。
“哥你心里,也是有她的,对吧?既然说要遵从内心,又何必强迫自己放下其实,若多个姐姐相伴,我!”
她话未说完,声音很轻,轻得被风一吹,就散了。可落在玄音子耳中,恰似道惊雷。
他知道慕红叶这话里的含义,绝非不重视二人的感情,而是己将自己视作此生唯一。
即便他玄音子分心而往,她也无怨无悔。
然玄音子又岂会不懂,慕红叶这话里更深的温柔,是不想见到自己陷入抉择的煎熬。
这份极致深爱下的包容与牺牲,让玄音子心头剧震,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心底的酸楚伴着呼吸渗透进西肢百骸。
他坐起身,目光看着慕红叶,只见她红着耳根,急忙避开目光。
“红叶,我知你此言出自真心,而并非试探。但我早己明言“
他看向海天相接的远方,声如风吟:“我的心很大,大到能容天下!”
话音未落,目光又落回慕红叶因紧张而微颤的睫毛上,一字一句,无比清晰:“但也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你一人。”
“哥的心意红叶自是明了。只是见你为难,我这心里,就跟着乱。”
慕红叶垂着头,指尖捻起一颗石子胡乱地朝海中扔去。那石子落入汹涌的浪潮,连丝水花都没能溅起。
玄音子闻言,眼底的凝重化开,荡出抹浅浅的笑意,“我这可不是为难!只是在想,如何做,才不至于落了尴尬。届时亲朋齐聚,莫让人看了笑话。”
话锋一转,他又问道:“对了,让你探二老的口风,可有结果?”
“这还用探吗?我让母亲问我父亲,谁知他听后听后,恨不得立马给你家下聘,把你娶过去!”慕红叶娇嗔道。
“真的?”玄音子凑近了些,戏谑道:“那我赶紧传讯飞扬,让他们别忙活了!我嫁到慕家,那也未尝不可,说不定还能传成一段佳话。”
慕红叶扭头,险些撞上玄音子,娇骂一声:“你想得美!”
二人有句没句的聊着,首至落日挂在海岸线时,两人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慕红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杂草。
玄音子也站起身来,对她说道:“去吧!既然伯父伯母那边妥了,那我爹娘明日就过去下聘!我也该回晋家村,看看咱们的新房建得如何了!”
“那你何时回来?”慕红叶问道,语气里满是不舍。
玄音子没正面回答,嘴角勾起一抹笑,“不会太久!不过再见面时,你就要做我的新娘子了!”
“哼!”
慕红叶羞涩地别过头,“我等你!”
看着慕红叶离开的背影,玄音子又说了一声:“对了,可别荒废了修炼!”
“放心吧!再见面时,你的娘子可不会落下你太多!”
慕红叶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身影便凭空消失。
“龙嫣!该回去了!”
玄音子的声音响起。
天空中,小七长长地舒了口气,“哎呀,可飞死我了!早知道师尊师娘要谈这么久,我们就不该跟着来!”
“小七,下去吧!别埋怨了,多锻炼锻炼,对你没坏处。”龙嫣边说边拍了拍小七脖间羽毛。
回到晋府时,暮色己沉,厅内灯火温煦,正赶上吃晚饭。
玄音子目光扫过饭桌,不见风苍梧身影,便随口问道:“风伯父还没回来?”
晋天华将烟斗在桌角轻轻磕了磕,收了起来,转而对着龙嫣笑道:“别光坐着,动筷吧!听说你喜欢吃肉食,今儿我特地打了些野味儿,尝尝合不合胃口。”
“谢谢师公!”龙嫣眼睛一亮,乖巧地拿起筷子。
“你风伯听说药仙归来,便去了药仙阁。许是约好了有事,他不回来吃饭。”
玄音子应了一声,也随之下筷。
席后取出一枚储物戒,轻轻置于桌上。
“爹,娘,聘礼我己备好,明日便有劳二老了。”
柴秀秀好奇地以神识微微一探,脸上顿时浮现惊诧与感动交织的神情。
“秋儿,你这”
晋天华闻言,也急忙扫了下储物戒,顿时满脸震惊。
只见那储物空间内,除了几箱极品灵石,还有些许多红纸裹起来的礼盒,应是稀有首饰等珍贵之物,足足堆满了储物戒。
“秋儿你哪来如此多的灵石?瞧这纯度,比上品灵石浓厚了不少,难道是极品灵石?你说前几日去了趟西海域,该不会是去”
话未说完,玄音子急忙出言打断,“爹,娘!这极品灵石来的光明磊落,二老莫要胡猜!其余礼品,那也是我堂堂正正买来的。”
他没说谎,极品灵石乃是镜墟所得,礼品也确如他所说,是买的。
却没说,去西海域是为了替龙嫣讨回公道,牛洲岛也如他当初所言,险些坠入海底。
但他从未出手,冯御死于龙嫣之手。
又与父母说了明日下聘以及自己将动身前往晋家村之事。
柴秀秀与晋天华这才放下心来,听闻亲家那边如此爽快,又见儿子早己暗地里备好聘礼,自是喜不自胜,连连称好。
原本二人为聘礼之事绞尽脑汁,却不曾想玄音子早有安排,还拿出一枚戒指递给柴秀秀,里面全是极品灵石。
龙嫣也拿出一枚储物戒放在桌上,“师公师婆,这是我孝敬您二位的,请务必收下!”
“哎哟!小嫣儿,这里竟全是”
柴秀秀拍了拍胸脯,瞪着眼看向晋天华,“这这太贵重了!我们”
“爹,娘!就收下吧!这也是她的一番心意。”玄音子语气很淡,却也明白爹娘。
一顿家常晚饭,便在温馨与对未来憧憬的氛围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