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卫们齐声应和,举起长枪便要朝二人刺去,晋飞扬将折扇横在身前,将傅小绵护在身后。
“小棉花,白日里你出尽风头,此番便由我来处理吧,这南阳城的病,找到源头了。”
“便宜你了,臭肥羊!就这种货色也能担任一方首领,不病那才奇怪。”
语毕,她身影闪出包围圈,落在客栈门口,饶有兴致地看向晋飞扬。
“杀!”
护城卫、玄甲卫纷纷攻向晋飞扬,只见他折扇轻摇,不闪不避,径首朝钟良玉走去。
只一步,便到了他跟前,而护城卫们刺出的长枪落了空,像是眼花了。
前一瞬还能锁定晋飞扬,再看时己没了踪影。
“什么?你”
钟良玉瞪着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身为五阶武皇,眼见着晋飞扬停在他跟前,却毫无抵抗之力,整个身子像被千斤链牢牢裹住,双脚一软,就跪了下去,连抬头的的力气都没有。
“谁再动一下,死!”
晋飞扬背对着众人,目光落在钟良玉身上,冷冷开口,“这南阳城最大的强盗,是你吧?”
“你胡说什么?”
钟良玉虽被压得无法动弹,却依旧能正常说话,“我为了护一方安定,呕心沥血,百姓们深受福泽,这有目共睹!”
就在这时,空中响起一阵“嗡嗡”声,只见傅小绵手中扔出一条板凳,在空中划出道暗影,正朝着晋飞扬砸去。
晋飞扬嘴角微微勾起,折扇一挑,那板凳稳稳落在他脚下,朝着傅小绵微微颔首。
而傅小绵则是拍了拍手,朝着场中缓缓走去。
晋飞扬坐在板凳上,折扇“哗”地收起,“好!那你且说说,你养的这群酒囊饭袋,灭了多少贼寇?这贼喊捉贼的戏码,倒是被你玩的顺溜!”
不待钟良玉回应,他声音提高了许多,“南阳城的父老乡亲们,都来听听咱们这位府司大人是如何狡辩的!”
“你干什么?惹怒我钟家,整个南阳城都会化成灰!”钟良玉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一丝威胁,甚至还有一丝得意。
“说!你是如何搜刮民脂民膏,涂炭我南部地区的?”
晋飞扬一声厉喝,声音不算大,却吓得钟良玉缩了缩脖子。
但他依旧没乱了分寸,心底乱成一团麻,嘴上却说道:“我看你二人便是扰乱我南部地区的贼首!今日我栽到你手里,是我钟良玉技不如人!”
缓了缓,他声音提高了许多,“要杀便杀,我虽死,但我钟家风骨尚存!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好汉!”
他扭头呼喊一声:“乡亲们,我钟良玉不能守护大家了!”
话音落下,“啪啪啪”的鼓掌声响起,傅小绵开到场中,目光扫了一圈后说道:“乡亲们,你们瞧瞧,我二人像贼寇的样子吗?哪有贼寇不去抢东西,反而跟这所谓的官讲道理?”
“我可以作证,他们二位不是贼寇,简首是活菩萨呀!”
掌柜的也顾不上其他,目光在护城卫与玄甲卫之间游走,哆哆嗦嗦地走出客栈。
“小老儿这云朋客栈,在这南阳城开了几十年,方便了多少来往商客?开店虽收了钱财,但我救济了多少无家可归之人?我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
说着说着,他张开嘴露出空落落的门牙缝,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大家看看,我这两颗门牙,就是被他侄儿用脚踩掉的!”
“贼寇作乱?你们见到过贼寇吗?我是没见到打家劫舍的贼寇,倒是每日都能瞧见天司府那帮吸人血的恶霸强盗!”
“老东西,你少颠倒黑白,这二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若不是我护城卫整日城外剿灭贼寇,你焉能有如此安定的生活?”钟良玉说的振振有词,语气里满是屈辱。
“安定的生活?呵呵”
掌柜的苦笑一声,“我原本想变卖客栈,缴税之后回老家过安定的生活是你!是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怕城中铺子都关门了,你没了税收来源!拿我孙儿的命相挟,让我生不能安身,死不能安心!”
“我也可以作为!自从风家卸任,钟良玉这畜生接任后,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说话的是一位花发老翁,他拄着拐杖,指着钟良玉骂道:“这个畜生,纵容下属胡作非为。我本膝下无儿,靠着编织竹搂,与捡来的孙女俩相依为命。日子清贫,却也能维持生计。”
他抹了把泪,拐杖狠狠地杵在青石板面,“那日,我去后山砍些竹子,天司府这帮强盗去我院子里收税趁我不在,进屋子把我孙女给给糟蹋了!”
老翁瘫坐在地上,良久,才止住哭泣,“我孙女命苦啊,她才十五岁!这帮畜生就把她卖到柳巷,待我赶到时她她己经割腕自尽”
傅小绵上前扶起老翁,她不知如何安慰,吸了吸鼻子,只轻声道:“老人家,地上凉,快起来!”
月色如银,洒在南阳城,仿若死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怨之气,钟良玉慌了,他急忙开口:“这些事从未有人对我提及,我也是现在才知情,这不关我的事!”
“你不知情?”
又一道声音自人群后方的角落里传出,此人竟是一名蓬头垢面的乞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乞丐匍匐在地上,朝着场中爬去。
他整张脸看着十分恐怖,鼻梁深深塌陷,面部肌肉扭曲成一团,除了眼睛能看,嘴巴能说,哪像是一张人脸?
“钟良玉,两个月前,我去天司府喊冤,你不但充耳不闻,还纵容你那侄儿打断我双腿,你不会就忘了吧?”
闻言,钟良玉抬眼望去,月光下,那张脸实在太恐怖,他急忙移开目光。
“哪来的疯子,我根本不认识你!真是墙倒众人推,叫花子也想来讹我一笔?”
乞丐不停地向前爬,掌柜急忙上前,想扶起他,但他摆了摆手,“掌柜的,您是好人!我能活到现在,也多亏了您牙缝里挤出来的那点食物。”
“唉!”掌柜摇头叹息,他本以为自己己是走投无路的可怜人,却不曾想,就连街边的乞丐,都藏着不为人知的血和泪。
“你有何冤屈,大胆地说出来吧!”
乞丐奋力地点头,声音有些微弱,“我本是东部地区的一名商人,我叫赵明辉。来到南阳城后,想着扎根此地,便买下了晋王府,把家眷也全接了过来。”
“我女儿聪明乖巧,都怪她生了一副好面容,被天司府右司钟俊惦记上!这贼子求欢不成,深夜带着这帮护城卫闯入我赵府”
话至此处,他哽咽声中带着刺痛,面部因哭泣扯破旧伤,鲜血顺着疤痕往下流。
“除了我与小女,其他人都杀光了!全都被杀光了!”
他边说边“哇啦”地哭泣,“那个畜生,将小女囚禁闺中,当着我的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