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子起身迎了上去,“风伯父,爹!您二位以后就别去采药了!”
晋天华含笑道了一句“秋儿回来了!”便将两筐药材拎着往偏屋走。
风苍梧大手抹了把脸,目光扫了一圈,“青婉没与你一同回来吗?”
“婉儿姐与云梦尊者回了云梦岛,约好了在此会面的,估计是有事耽搁了。”玄音子笑着回应,眼神刻意避开了风苍梧的目光。
风苍梧眉头皱了又舒,随即笑问道:“这样啊!无妨,快给我讲讲天才会,你小子拿了奖?”边说边推着玄音子往石桌走去。
玄音子略显尴尬地笑着,目光看向柴秀秀。担心她当着众人提起方才谈及之事。
“天才会啊,这事说来话长”
趁着二人闲聊,柴秀秀急忙进屋准备饭菜,晋天华在偏屋忙碌着,却在暗自留意二人的谈话。
吃过饭,玄音子走出院子。
门口处,柴秀秀叮嘱道:“放心去吧,那件事爹娘全力支持你。快去接他们过来,娘在家做好晚饭等你们!对了,去集市上买点礼物再去。”
“知道了娘,您先忙吧!”
走了老远,还能听见院子里传出风苍梧与晋天华的喊拳声。
玄音子寻了处地儿坐下,心中跟团乱麻似的,全是结。
风苍梧的心意他怎会不知,那便是希望风青婉能与他缔结良缘。
当初在月渚岛时,晋飞扬提及他可有在意过风青婉的感受,他没有正面回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当时只道是姐弟之情。
一路走来,风青婉对他的心意虽未明言,但玄音子都看在眼里,要说对风青婉没有一丝姐弟情之外的其他情感,那肯定是谎言。
但他心中有了慕红叶,于是在与风青婉相处时,一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从不敢僭越半分。
发乎情止乎礼!要问世间情何断?人非草木,岂能无情?难在知分寸,守初心。
“但愿我与红叶之事,不会伤了旁人心。”
理了半晌后,思绪依旧乱糟糟,起身时衣角扫过石面,沾了点尘。
抬眼仰头,望着天武大陆方向,不禁喟叹道:“也不知飞扬是否己赎回晋王府!”
风之力展开,逐渐覆盖整个药仙岛,循着慕府方向走去。
三月风,细又长,丝丝绕绕。
心头事,乱又密,层层叠叠。
话说东方仇葬礼毕,梅玄机、梅杏杏以及墨留痕回天墨峰,而晋飞扬与傅小绵则要前往天武大陆。
东方仇墓碑前,碑心主文:故郎东方仇之墓,几个大字尤为刺目。
右侧镌刻着:景和辰龙年立。
左侧也刻了几行小字:仇郎负诺以明志,吾以残生忘女痴。生无红妆共结发,唯镌此文寄相思。
未嫁女梅杏杏——泣立!
碑上文,冰又凉,哀哀戚戚。
心头事,苦又涩,悠悠长长。
梅杏杏指尖落在碑心文东方仇三个大字上,从玄音子话语中,她听出了些许端倪。
即便知道东方仇有复生的可能,但她此刻扔不忍撒手,“仇郎,不要睡太久,杏杏等着你。”
风吹过,热泪裹着鼻涕牵成线,碑前纸灰还未燃尽,便随着风起飘着遥相应。
“杏杏”
梅玄机欲言又止,红了眼。
一旁的墨留痕也随风转身。
晋飞扬握着傅小绵的手紧了几分,然后再松开。
傅小绵揉了揉红眼眶,上前挽住梅杏杏手臂,递出一张手帕,“他只是累了,但他肯定不希望你这般难过。走吧,你心里装着他,他就从未离开。你到哪,他就跟着你到哪。”
接过手帕,梅杏杏擦拭一番,收起眼底的悲,“嗯!谢谢你!小棉花。”
随即转身,笑靥如花,“老祖,我们走吧!”
梅玄机点头,目光看向晋飞扬:“飞扬小友,就此别过!对了,碰见你兄长,劳烦告知他,我与杏杏会在天墨峰等他。”
“一定带到。前辈保重!杏杏保重!”
晋飞扬收起折扇,又冲着墨留痕背影躬身抱拳:“师尊保重徒儿就此拜别!”
“去吧!有空就来天墨峰坐坐。”墨留痕未转身,只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晋飞扬与傅小绵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我们也走吧!”
“小肥羊,快给我讲讲天武大陆呗?”
晋飞扬折扇轻摇,“马上就到了,自己看不就好了?”
“小气鬼,你再这样,出去后我要你背着我走路到南阳城。”
“你疯了?”
说话间,晋飞扬一把拉过傅小绵,二人险险地避开一串空间道纹,“你能不能当心点!”
“哎哟,你凶我?你完蛋了!”
傅小绵一甩长辫,自顾朝前飞去。
“喂!小棉花,你当心点!”
“要你管!”
“还说我小气鬼?我给你讲天武大陆还不行吗?等等我!”
“本大棉花改变主意了,我又不想听了。”
“你自己说不听的,可别”
“想得美!你自己骂我疯了。我就疯了!小肥羊背着大棉花看天武大陆,一定很有意思,我都迫不及待了!”
“你”
晋飞扬折扇指了指傅小绵背影,摇头追上。
抵达天武大陆时,日头正旺。
北方的三月,透着股刺骨的寒。
“也不知哥他们西武大陆之行是否顺畅!”
晋飞扬在前面走,傅小绵跟在后边,扯着长辫嘟嘴碎碎念。
“那还用说,大哥那身本事,天下间还有什么能难住他?还那么疼红叶姐,好过分!”
晋飞扬闻言,佯装一愣,“哥哥疼嫂嫂,那不很正常吗?怎就过分了?”
“臭肥羊,我说的是你过分!”
傅小绵双腿一软,“哎呀,我脚崴了!”顺势扑倒在路旁的一堆干草上。
晋飞扬撇了撇嘴,回神走到傅小绵跟前蹲下,“上来吧,姑奶奶!”
傅小绵吃痛的呻吟戛然而止,满脸贱笑地扑到他身上,“诶,乖孙子!”
晋飞扬正想捏她腿泄愤的手顿住,心底得意一笑:“疯妮子又想咬我?”
傅小绵嘴巴张开,牙齿都贴他脖颈处,“喂,你怎么不捏我了?”
晋飞扬缩回手挽住她双腿,向上抖了抖,“我又没疯,干嘛捏你。”
“不行!快捏!”
“这可是你说的!”
“呀——!臭肥羊你不知道轻点啊,捏疼我了啦!”
傅小绵炸了毛,语气里带着哭腔。
晋飞扬咧着嘴,声音中带着求饶。
“啊——!我脖子要断了,你属狗的啊?”
一路嬉闹着朝南而去,原来这北方的三月,寒意倒也没那么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