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的手碰到门把,猛地顿住。
房门上三个大字像块石头压着他,总觉得闯进去不妥。
万一里面有哥布尔在搞“古老仪式”,这时候进去算怎么回事?
更何况身体的异样作崇,真要是撞见合眼缘的雌性,怕自己把持不住,麻烦就大了。
再说,哪有人会把宝藏藏在这种地方?
根本不合逻辑。
正尤豫着,繁殖区里突然飘来阵雌性的喘息声,“呼呼”的,听得人心里发紧。
伊恩瞬间没了半点尤豫,转身就走。
救里面的人?
别开玩笑了!
他自己都快保不住,随时可能暴露,哪有当圣母的闲心。
生活区没有,繁殖区不能碰,剩下的只有最后一个地方。
这处巢穴首领的寝室。
伊恩心里门清,哥布尔都喜欢把最值钱的玩意藏在身边,可这也是最不想面对的情况。
首领住所的戒备森严,拿宝藏的难度会大大增加。
好在来之前他想好了对策。
……
密道里的火把晃得人眼晕,壁上火苗勉强照出前路。
伊恩攥着麻袋的手浸满了汗,连腐臭的野果都变得发腻。
他泛着绿光的指尖悬在门上,顿了顿,还是敲下去。
“咚咚咚!”
几秒死寂,大门没半点动静。
他只好上前,又补了三下。
很快,里面传来声粗鲁的咒骂:“操!哪个蠢货敢吵老子睡觉!”
紧接着,地面微微震动,大门“吱呀”开了道缝,随即被一只布满老茧的手狠狠推开。
一道黑影堵满门廊,肩宽能顶两个普通哥布尔,比成年男子还高小半头。
伊恩瞳孔一缩——这是哥布尔壮汉!
视线扫过对方棕黑乱毛里的干泥和暗褐色血迹,还有肌肉上挂着的断锁链。
他在《基础冒险指南》看过这种变异品种,不仅身体素质比普通哥布尔强横数倍,还会用重型武器,偏偏还不傻,通常会和其他哥布尔群居。
这处巢穴的首领,显然就是它。
没等他多想,壮汉的目光已经盯在他手里的麻袋上。
伊恩赶紧递过去,腰弯了弯,声音压得低:“首领,这是今天找到的野果,给您送来。”
哥布尔壮汉本就懒得自己找食物,要么靠抢,要么靠普通哥布尔伺奉。
它一看到麻袋里的野果,嘴角的獠牙旁立刻渗出了口水,伸出巴掌大的手一把夺过麻袋,指节一扯就破。
野果滚了一地,它弯腰抓着往嘴里塞,黄黑尖牙上沾着果肉,浑浊的口水顺着牙尖缓缓滴落。
伊恩趁机膝盖微弯,假装去捡滚远的野果,眼角飞快往屋里瞟。
火堆烧得正旺,烟往顶上岩石飘,在石墙上熏出大片黑印。
床铺的高台上铺着破布,露着几根白森森的骨头,而破布中间,一个木制箱子正闪着光,缝里漏出的金色,比火还亮。
他赶紧低下头,捡了颗野果递过去,指尖都在发紧:“首领您慢吃,地上还有不少呢。”
壮汉几口吃完手里的果子,肥厚的手掌“啪”地拍在伊恩肩上,力道大得让他晃了一下。
“你这小子,”它嘴里还嚼着果渣,说话含糊不清,“比那帮懒鬼懂事多了。”
伊恩赶紧弯着腰,手在衣角上蹭了蹭,故意拖长语气,装出尤豫的样子:“能让首领满意,是小的福气……就是……”
“要啥直接说!”
哥布尔壮汉摸着肚子回味,加之伊恩是头一个主动送这么多野果,心情好得很。
伊恩眼底亮了亮,赶紧指着高台上的宝箱,装作一副馋亮晶晶东西模样:“首领,小的就喜欢这些亮晶晶的玩意儿,能不能赏几个?”
这话一出口,哥布尔壮汉顿时露出为难的神色。
它爱吃,也贪财,这是哥布尔的通病。
它尤豫了一会,转身走进房间,从宝箱里摸出1枚金币,丢到伊恩手里:“赏你的,滚吧。”
伊恩捏着金币,心里暗骂小气,面上却堆着笑:“谢首领!”
往回走的路上,他攥着金币的手越收越紧。
猎杀一只普通哥布尔,卖掉左耳也才换1银币,这1枚金币抵10个银币,价值着实不低。
可一想到高台上那宝箱,心里又直痒痒,满脑子都想再多弄点出来。
可哥布尔壮汉要见到食物才给金币,他现在手里一个野果都没了。
要是现在出去找,变身时间肯定不够用,说不定还没找到食物变回来了。
就在犯愁时,脚步突然停住,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他自己没有食物,不代表别人没有啊!
那些之前抛弃他的手下,肯定藏了食物,尤其是叫小强的哥布尔。
记忆里,那家伙可是出名的“屯屯鼠”,什么东西都爱往自己窝里塞。
“既然你敢散播我死的谣言,给我造成损失,拿点食物当精神损失费,不过分吧?”
伊恩低笑一声,脚步不由得加快,朝着小队的住处走去,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从小强那里弄出食物,再去换首领的金币。
……
“不好了,强哥!”
一只瘦弱的哥布尔慌慌张张冲进小强的住处,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它圆滚滚的身子象个球似的。
一路滚到一双皮鞋的脚边,鼻子凑了上去,还下意识地用力吸了吸,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
“慌什么!”哥布尔小强皱眉呵斥,“遇事要冷静,别毛毛躁躁。”
“强、强哥,队、队长……队长他回来了!”那只哥布尔结结巴巴地说,声音还在发颤。
“回来就回来,多大点事。”小强一开始满不在乎,刚说完,它突然反应过来,声音陡然拔高,“你说谁回来了?”
“是、是队长!他没死,活着回来的!”
小强一听这话,抓起脚边装满东西的布袋就要跑,可刚冲到门口,又灰溜溜地退回来。
脸上瞬间堆起讨好的假笑,脚步不停往后缩,一直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小强“扑通”跪倒,对着门口疯狂磕头,地面嗡嗡作响,眼泪直流。
“队、队长!求您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