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柯里昂面色一沉。
果然是一群不讲道理的家伙,根本毫无理性可言。
他捏了捏拳头,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里面明显是钱币碰撞发出的悦耳声响,让几个北境士兵的眼睛亮了一下。
将它抛向史陶,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示弱:“我们只是想要安全到达暮谷镇,远离战乱的可怜人罢了,阁下。”
“这里有一百枚金龙,算是我们的买路钱。”
说着,柯里昂真诚地微微一笑。
贿赂是乱世中通行无阻的钥匙,对于拥有系统的他而言,金龙固然珍贵,但若连命都丢了,再多的金龙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况且,只要保住性命顺利抵达君临,詹姆承诺的那一浴缸金龙还等着自己呢。
另一边,史陶单手接住钱袋,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他嗤笑一声,看也不看随手将其放入怀中,却没有任何要离去的意思。
手中的战锤再次抬起,这一次目标非常明确,直指詹姆:“你很有诚意,但老子要的不是这个!”
“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把他身上那层遮羞布给老子脱下来!现在!”
此话一出,柯里昂顿时咬紧了牙关。
该死的北方佬,太没有礼貌了!
那可是老子全部的金龙!
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大脑疯狂运转,柯里昂深吸一口气,展开【威仪lv2】,脸上顿时显露出无比职业的严肃表情。
“不行!阁下,绝对不行!”
他语气急促,所说的话通过气场加持:“他得了很严重的病,必须严密包裹起来,否则会传染!”
“放屁!”
尽管有着威仪加持,但两人之间的距离还很远,几乎没能影响到史陶。
“老子从卡霍城杀到河间地,就没听说过哪种病是要裹成这种样子的,少他妈糊弄我!”
“是真的!”
见他还是不信,柯里昂瞳孔微缩,接着坚定地吐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名字:
“是灰鳞病!”
“灰鳞病?”
“那玩意是什么?”
此话一出,北境骑兵们瞬间安静了不少,开始窃窃私语,毕竟这名字听上去就不象是什么好东西。
史陶身旁,一个年长的士兵突然开口:“队长我我好象听我那个跑船的叔叔说起过这种病!”
“他说在厄索斯大陆见过,得了病的人皮肤会变得象树皮和石头一样硬,就算把感染的地方砍掉也没用!”
说着,他咽了口唾沫,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忌惮神色:“咱们还是走吧,万一染上这种只能等死的玩意儿,太不值当了!”
“没错。”
见总算有人“识货”,柯里昂也连忙趁热打铁:“这种病来自洛恩河彼岸,古怪至极。”
“一旦感染,皮肤会变得象灰色的岩石,慢慢失去知觉,最终蔓延全身,无药可治,病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一尊石象,在痛苦中慢慢等死!”
他的眼神阴霾,语气也十分渗人:“但凡是靠近的人都有可能被传染,可谁让他是芬恩爵士的长子,我们不能抛下他。”
有着手下的证实和柯里昂的添油加醋,史陶脸上总算是透出一丝动摇。
本能告诉他,那个斗篷下的人很大程度上有问题,但他不敢赌,万一真是那种可怕的瘟疫
他死死盯着那纹丝不动的灰色斗篷,仿佛想用目光将其穿透。
僵持了半晌,才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拉转了马头。
“哼!真他妈晦气!”
他啐了一口,嘴里开始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为了瘟病鬼浪费老子这么多时间!”
“走吧走吧,咱们去找那个趴在亲姐姐身上的畜生!”
“听说那个坐在铁王座上的杂种,也是弑君者和婊子王后的私生子,哈哈哈哈!”
“狮子家族,我看是诅咒家族才对,肯定是干了太多缺德事,诸神才降下惩罚,让他们生出一个半人高的恶魔!”
史陶一边转身,一边用极其恶毒下流的语言,开始肆意地侮辱着兰尼斯特家族,甚至越说越起劲。
“哈哈哈!!!!”
污言秽语越来越不堪入耳,柯里昂听着这些,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该死!!
他太了解詹姆了,尤其是涉及到他挚爱的姐姐,他死去的母亲和那个关系复杂的弟弟。
这些言语,无异于在用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他的灵魂和尊严!
“千万别冲动”
柯里昂心中默念,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
他全身肌肉紧绷,甚至已经用眼神示意羿戈和布蕾妮做好准备,随时应对詹姆的暴起。
然而,出乎柯里昂意料的是,那灰色的斗篷下,除了听到母亲受辱时颤斗了一下之外,再无任何反应。
自觉无趣,最终只能狠狠地瞪了那斗篷一眼,悻悻地一挥手:“走!”
他带着手下,骂骂咧咧地调转马头,沿着湖畔大道,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树林的拐角处。
直到那队骑兵扬起的尘土彻底平息,湖畔只剩下风声和水波轻拍岸边,紧张的气氛才逐渐缓和下来。
在几人的注视下,灰色兜帽,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掀开。
璀灿的金发再次暴露在空气中,如同阳光刺破乌云。
詹姆转过头,看向依旧眉头微蹙的柯里昂,脸上没有任何想象中的暴怒,反而显得异常平静。
“怎么?”
“你以为,我会象条被踩了尾巴的野狗一样扑上去,然后让我们所有人给瑞卡德·卡史塔克那个蠢货陪葬吗?”
詹姆轻笑一声,调侃道:“我可是詹姆·兰尼斯特,我的命比他们高贵得多。”
闻言,柯里昂轻笑着摇头。
也不知道是谁,单枪匹马就敢枪挑巨龙。
虽然这件事还尚未发生。
“看着吧,维托。”
詹姆顿了顿,目光投向那些人离去的方向,眼睛里终于燃起一丝笃定的火焰。
“等回到君临,我会用我的方法,让那个满嘴喷粪的哈拉格·史陶,为他今天所说的每一个字,付出代价。”
“别忘了。”
“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听到他这样说,柯里昂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个真正的赞赏笑容。
他清淅地感觉到,眼前这个人,与年轻时暴躁易怒的“弑君者”已然有了变化。
断手之痛和一路的磨难,象一把残酷的刻刀,削去了他部分棱角,但同时也沉淀下某种更危险、更坚定的东西。
柯里昂微笑示意,由衷地说道:
“你成熟了,詹姆。”
闻言,詹姆挑了挑眉,似乎想用他惯常的讥诮来回应这份评价。
然而,就在他开口之前——
轰隆隆!
一阵突兀的、更加杂乱和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声嘶力竭的怒吼,从刚才卡史塔克队伍消失的方向再度传来!
“抓住那条该死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