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时苒找了个小角落躲着偷偷哭。
她和温瑾言有过一段特别美好的过去，是他治愈了最低谷时期的她。
他们很纯粹地爱过彼此，感情好到眼里只有对方。
但就是这样曾经深深爱过的两个人，如今却走到了现在的地步。
在一起的时候有多甜蜜，分开的时候就有多难过。
眼泪啪嗒啪嗒地顺着脸颊落在她的大腿上。
现在的她难过了有司墨珩哄着，晚上睡觉有他陪着。
可是温瑾言呢。
他只能守着跟她的回忆，一夜一夜地硬熬。
她不能因为他脾气好、性格好就这样对他。
可往往，越是乖巧听话的孩子就越容易受委屈。
反倒是司墨珩这种得不到就又吵又闹的应有尽有。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温瑾言，不管她怎么做都没办法弥补对他的伤害。
可是比起温瑾言，她的内心告诉她，她更喜欢司墨珩。
只有在司墨珩面前她才可以卸下所有伪装，当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
她不想一辈子都戴着温柔乖巧的面具生活。
她明明虚荣、拜金、自私自利，她不该为了得到他心里的好印象，就伪装一辈子。
她做不到。
可同样，她也不希望自己在温瑾言的心里会是这样的一个坏女人形象。
所以，他和她还是保持着安全距离吧。
这样看待彼此，就永远都会是最美好的样子。
而且，也就只有司墨珩在了解到她的真实性格后，还能做到毫无保留地爱她。
健康的爱情固然美好。
可是病态的感情更容易持久。
她不是什么好女人，而他更不是什么好男人。
她和司墨珩，才是天生一对。
虽然时苒能够想明白一切，可是她的的确确错过了来自温瑾言那最单纯美好的爱情。
就在时苒哭得梨花带雨的时候，一条热毛巾忽然覆上了她的脸。
毛巾热乎乎的，带着茉莉花独有的清香。
时苒泪眼朦胧地抬起了头，对上了司墨珩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她立刻愧疚地低下了头。
她背着他私下偷偷地跟温瑾言见面不说，还因为他俩曾经的过往哭得泣不成声。
司墨珩身为她的男朋友要是知道了这一切，不得气死。
擦完脸，时苒垂着头一言不发。
司墨珩随手把毛巾丢到茶几上，平静地问她，“还哭吗？”
时苒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当着自己男朋友的面为另一个男人流泪，可真有你的。”
时苒被惊到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偷听我们说话了？”
司墨珩冷笑一声，“这还用偷听？看到你和他进了小房间，又哭哭啼啼地出来，我就是猜都能猜到了。”
“那你生气了吗？”
“生气有用吗？”
时苒叹了口气，然后脑袋一歪靠在了他的身上，还顺势挽住了他的胳膊，“我很对不起他。他真的很可怜。”
“你光知道心疼他，怎么不知道心疼心疼我？你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你有想过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时苒眨巴眨巴大眼睛，俨然一副懵懂的模样。
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司墨珩轻叹了口气，“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为你哭了多少次。”
“你都没说过，我怎么可能知道。”
“说了有用？你根本就不会心疼我，我要是当着你的面哭，你还会嫌我烦。”
“才不会呢。”
“你会。那时候的我要是死在你的面前，你不仅不会觉得遗憾，还会嫌我晦气。”
时苒没办法用现在的情况去代入当时的境地。
毕竟，她那时候确实是恨极了他。
“你走以后，我就生病了，还住了好几次院。之前那几次，你一次都没有来过，都是许清嘉在陪着我。”
“我每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住院的时候还被那些药水折磨的浑身难受。可是你没有关心过一句。甚至，我一打开手机，就会看到你笑盈盈地牵着温瑾言的手。你觉得那时候的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你光知道心疼温瑾言，但他经历过我经历的这些吗？他没有。他再可怜，也有爸妈安慰、有他姐陪着。不像我，除了许清嘉，我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说着说着，司墨珩都想跟着她一起哭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段日子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时苒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小声地跟他道歉，“对不起。”
也不知道她今晚是怎么了，才刚给一个男人道过歉，转头又要跟另一个男人说对不起。
“哼！”
司墨珩傲娇地别开了脸。
“别生气了嘛，那最近的一次，我不是一直都有在照顾你吗。给你喂饭、帮你洗澡，你应该都还记得吧。”
“哼！”
时苒捧着他的脸，主动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别生气啦，过几天我们就出国玩，好好地散散心，怎么样？”
司墨珩顺着时苒给的台阶走了下去，“那你想去哪玩？”
“意大利。”
“为什么是意大利？”
“我之前看过一部电影，取景地就在意大利。我觉得那里的风景好美。”
“《托斯卡纳艳阳下》？”
时苒不好意思地笑了，“《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
司墨珩诧异地挑了挑眉，“你看两个男的谈恋爱？”
时苒理直气壮，“那怎么了？我还看两个女的谈恋爱呢。这是艺术！”
“那你呢？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除了法国，我去哪都行。”
时苒笑喷了，“你就这么不想见到大小姐吗？”
“上一次去法国开会，差点被她气吐血。”
时苒识趣地闭嘴了。
一联想到温瑾言刚刚说过的话，时苒就莫名觉得他的好日子可能真的快要到头了。
现在大小姐人在国外，山高皇帝远，他们两个还能相安无事。
等大小姐一回国，两大顶级财阀家族的继承人就要正式开始掐架了。
新仇加旧账，这不得一起清算？
也不知道会不会闹的满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