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
“答应与冒充太子麾下的那群匪骑合作,在皇族秋狩之日,联手埋伏皇室子弟。”
秦墨的话,让南乌大祭司更加不解,“杀了大玄皇族的人,待他们来清算该如何?”
秦墨笑道:“只是让你答应与他们埋伏,没有让你们真的听他们的号令,秋狩之日,我也会来,等我示意便可。”
南乌大祭司轻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他看出了秦墨是大玄皇族的人,如果对方想对自己的族人不利,根本不需要拐弯抹角,也没必要送回王女。
大玄的皇子只需要将消息透露出去,就能让大玄派兵扫平太阴山脉所有南乌遗民。
再不济,这位身边的紫袍公公一个人也够杀了他这个大祭司,生死之战,他必败。
“这些壁画是从南乌运来,还是本就存在于此?”
从进金乌洞开始,秦墨的目光就被洞内的壁画吸引着,越看越入神,移不开目光。
画中的三足金乌仿佛要活了过来,遮天蔽日的羽翼煽动着,金焰席卷世间,无物不焚,那焰光刺的人双目刺痛。
“在大玄之前的大炎王朝,便是南乌的前世,而这壁画自古便存在于此,是大炎和南乌的世代供奉之物。”
提及这些,南乌大祭司有些落寞。
曾经的大炎王朝跟大玄最鼎盛的时期一样强大,可世上没有不朽的王朝,时至今日,南乌国的子民只能苟且偷生在这太阴山脉中,何其悲哀。
“这是一门观想法……”
武道九品,下三品的养血、冲窍、观想,归根结底练的还是‘精、气、神’。
七品观想境,就需要修习一门观想法,日夜锻炼魂魄,壮大精神力,衍生出意魂。
壁画上的金乌焚世图,让秦墨想到了《登仙》后期十大观想法中的‘金乌锻神术’。
这是一门通过观想万古大日,引太阳真火,不断焚烧重炼精神力衍化出意魂的法门。
修成之后,体内真炁都会随之变得霸烈无比。
意魂如太阳真火,诸邪不侵,意志坚如百锻精金。
秦墨伸手触摸壁画时,体内万象命图忽的有所反应。
【获南乌国残存气运,可将任一命数提升一个品阶(至多提升至金色命数)】
秦墨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趟出行还能有这样额外的收获,金色命数可是需要一万灵种才能凝聚的,而现在他却可以直接将自身一个紫色命数提升为金色。
“修行观想法,悟性更重要……”
秦墨一番沉吟后,决定提升紫色命数【玲胧心】。
他的肉身现在已经修行到了一个极致,才八品境臂力就不输六品境,但武者厮杀,看的不只是单纯的力量。
掌握了意魂和没有掌握意魂,不是一个层次。
前者能更完美的掌握自身力量,与真炁共鸣,习得玄功战法、真武杀招,后者大多时候只能靠蛮力和少许巧劲。
一念落下。
万象命图震动,那道紫色命数【玲胧心】汲取着金乌壁画上的气运之力,不断膨胀。
紫光逐渐泛起金色,最终完全化作煌煌金光。
【九窍玲胧心:精神力壮大,悟性大幅度提升,每日皆可进入内景地参悟修行】
表面上,立于壁画前怔怔出神的秦墨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眸中闪过一丝深渊的幽光。
但当他再次看向壁画时,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活了过来。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一尊金乌神只振动羽翼,自无尽黑暗中腾空,恐怖的太阳真火扭曲虚空,焚灭星辰。
最终这尊金乌神只落在星空深处,一棵庞大无比的世界树之上,焰光普照万古。
内景地是修士无比向往进入的精神世界,内景中过去数十年,外界可能才过去一瞬。
而此刻,秦墨就在自己的内景地中看到了金乌异象,将壁画上的一切都烙印下来。
他周身丝丝缕缕逸散而出的精神力,经过太阳真火的煅烧,不断地毁灭、重凝,最终化作一缕缕金色的意魂。
修成意魂,也意味着踏入了七品观想境。
内景地中,不知过去多少年,秦墨感觉到精神力有些疲惫了,无边的火焰散去,他又重新回到了金乌洞中。
那金色意魂散发出一缕时,南乌大祭司突然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秦墨。
“你……你参悟出了这壁画上的观想法?”
他喉咙干涩,有些不可置信,可身上的蛊虫传出的那种畏惧感,让他又确信了想法。
秦墨没有否认,这金乌煅神观想法,让他的真炁都附着上了一丝灼热之感,意魂散发,更是会令人血脉颤栗。
“大玄皇族的血脉属阴,修行的观想法一向是《玄冥凝渊观》,不可能修成我族王血才能修成的金乌锻神术!”
南乌大祭司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围着秦墨转起圈。
他手中出现一只蛊虫,汲取到秦墨的气机后,通体如玉的身子突然变成血红色!
“殿下!”
南乌大祭司突然匍匐下跪,双目通红,象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哽咽道:
“您不是大玄血脉啊,您这是正统大炎人皇血脉,是南乌皇女世代查找的殿下!”
“除了人皇血脉,世上无人能修成这金乌段神术!”
秦墨:“……”
他没想到南乌大祭司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的确不是大玄皇族血脉,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炎人皇血脉,只是修成金乌法后,气息趋同,让他有所误会。
他是身穿,不是魂穿,连身体都是21世纪的,怎么会是什么大炎人皇血脉呢?
“你误会了。”
见秦墨摇头,南乌大祭司更加激动,“不会错,不会错,殿下想隐藏身份老臣都懂!这只血蛊可以隐藏殿下血脉的神异,变得与大玄皇族无异!”
他双手捧过头顶,献上手中那只通体血红的蛊虫。
这东西秦墨有点兴趣,毕竟他是个假皇子,比真的总归有些遐疵,用这蛊虫改变血脉神异后,才能更好以假乱真。
这一幕,李公公视而不见,自顾自的观摩壁画。
他本忠于大玄皇室,但三百年前,那位太后的子嗣被同族算计而死后,他就看淡了一切,什么血脉都不过浮云。
天下之位,能坐者众,能服者寡,真正能令人心悦诚服的,从来不是血脉传承,而是君王的人格魅力与雄才大略。
“求殿下收下血蛊,以自身安危为重!”
南乌大祭司的理念与李公公截然不同,他骨子里对血脉的执着近乎偏执,敬秦墨如敬神明。
“蛊可以收下,但我说了我不是大炎人皇后裔。”
秦墨不想骗他。
“老臣都懂,现如今殿下的身份是大玄皇子!”
见秦墨收下血蛊,南乌大祭司如释重负,笑容璨烂。
“明日便是大玄皇族秋狩,老臣定按殿下吩咐妥善安排,我族一万七千人誓死效忠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