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的夜晚,比白日更显喧嚣。灯火通明的酒楼赌坊,暗巷中的私密交易,以及高门大院内的密谋,共同织就了一张繁华下的暗网。林守(凌天)借着杂役身份,如幽魂般游走于市井底层,零碎的信息在他脑中逐渐拼凑出青州府的轮廓。
城主府刘管家中毒一事,果然不简单。据传,那奇毒并非寻常江湖手段,而是掺杂了一丝极难察觉的妖元力,疑似与近来在城外活动的“黑风妖寨”有关。而黑风妖寨,传闻与某个隐秘的邪修组织往来密切。线索隐隐指向了黑煞教,但对方行事谨慎,不留痕迹。
烈阳宗的招揽也如期而至。一位外门长老亲自来到百草堂,许以厚禄,希望阿净(凌薇)能成为烈阳宗的专属药师。言辞虽客气,但那份宗门特有的居高临下与势在必得,让阿净心生警惕。她以医术浅薄、需在百草堂深造为由,婉言谢绝。长老面色不虞,却未强求,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留下句“烈阳宗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便离去。
最让林守在意的是那些暗中打听阿净来历的人。他们行事隐秘,手法老练,不似寻常势力。林守几次暗中尾随,发现他们最终都与城中几家背景复杂的商行有关,而这些商行,似乎又与州牧府的某位实权人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树大招风。”林守对阿净分析道,“城主府、烈阳宗、还有这暗中的势力,皆因你救治刘管家而起。刘管家中的毒,恐怕牵扯甚大。我们需更加小心。”
阿净点头,用手势比划:我的医术,或许能成为我们的护身符,也能成为探寻真相的工具。
林守赞许地看了她一眼。阿净成长得很快,已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全力庇护的小女孩,而是能与他并肩而立的伙伴。
就在这暗流涌动之际,百草堂一年一度的“鉴药大会”临近。此会旨在鉴别堂中收来的各类疑难药材、乃至一些不明功效的奇物,届时会有堂内资深药师乃至受邀的外界高人共同品鉴。这对阿净来说,是学习见识的绝佳机会。
鉴药大会当日,百草堂前堂人头攒动,香气缭绕。各式各样的药材、矿石、甚至一些残破的古物陈列于长桌之上,供人观瞻品评。阿净安静地跟在苏药师身后,仔细观察,聆听各位药师的见解,获益匪浅。
林守作为杂役,也在外围帮忙维持秩序。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奇物,大多平平无奇,但当他视线掠过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木匣时,心脏猛地一跳!
那木匣中放置着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布满不规则裂纹的金属残片。残片毫无光泽,甚至有些锈迹斑斑,仿佛是从某件废弃法器上脱落下来的。然而,林守体内那沉寂已久的混沌钟本源,竟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悸动!虽然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但那同源的气息绝不会错!
这残片,与混沌钟有关!
林守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面色如常地走近,假装好奇地打量,问道:“管事,这是何物?看起来像块废铁。”
管事瞥了一眼,不在意道:“哦,这个啊,前些日子一个山民在城外古战场捡到的,当废铁卖来的。几位药师都看过了,材质不明,无灵性波动,也感应不到任何药性,估计就是块凡铁,正准备处理掉呢。”
凡铁?林守心中冷笑。若非他身怀混沌钟本源,也绝对感应不到其内蕴的那一丝极其微弱的混沌气息。这残片,定然是混沌钟崩碎时散落的碎片之一,不知何故流落至此,历经万古,灵性几乎湮灭,但本质犹存!
“看着挺奇特,我能拿起来看看吗?”林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随意。
管事挥挥手:“看吧,小心别割着手。”
林守拿起残片,触手冰凉沉重。他暗中运转一丝微不可察的本源气息与之接触,那残片似乎轻轻震颤了一下,随即恢复死寂。他确认无误,这确实是混沌钟碎片,只是受损太严重,几乎成了死物。
“管事,这废铁我看着喜欢,能不能卖给我?我想拿回去打把柴刀。”林守故作憨厚地问道。
管事一愣,笑道:“你小子,一块破铁也当宝贝。行吧,反正也要扔了,给你十个铜板拿走。”
林守爽快地付了钱,将残片小心翼翼收好,心中激动万分。没想到在这青州府,竟有如此机缘!虽然这块残片能量几乎耗尽,但对其的研究,或许能让他对混沌钟的奥秘有新的理解,甚至找到加速恢复的方法!
当晚,小院内。林守将残片取出给阿净看。阿净虽无法像林守那样直接感应,但她纯净的本源靠近时,也能感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安宁之意。
“此物对我至关重要。”林守沉声道,“它或许能帮助我们更快地找回一些力量。但此事绝不可对外人提起!”
阿净郑重点头,用手势保证:绝不说出。
就在两人研究残片之时,院门被轻轻叩响。林守警觉地将残片藏好,开门一看,竟是多日未见的青云观清尘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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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道长?”林守有些意外。
清尘道士微微一笑,目光似有意无意地扫过院内,道:“林兄,阿净姑娘,冒昧打扰。贫道听闻阿净姑娘日前妙手回春,救了刘管家,特来道贺。”
“道长客气了,小妹只是侥幸。”林守拱手道,心中警惕,不知对方来意。
清尘道士步入院中,看似随意地说道:“州府大比,下月初八便将举行。此次大比,非同往常,据说州牧大人极为重视,胜者不仅可获得丰厚奖励,更有机会被推荐至皇都,甚至……可能接触到一些传说中的秘境遗迹。”
他顿了顿,看向林守:“林兄气度不凡,阿净姑娘医术通玄,为何不尝试参加大比,搏一个前程呢?”
林守心中一动,面上却淡然道:“道长说笑了,我一介樵夫,小妹略通医术,岂敢与天下英才争锋。”
清尘道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过谦了。机缘往往垂青有心人。况且,此次大比,或许能接触到一些……平日里接触不到的人和事。” 他话中有话,似乎意有所指。
又闲聊几句,清尘道士便告辞离去,临走前留下一个锦囊:“此乃我青云观的‘清心符’,佩戴可静心凝神,聊表心意。大比之时,或有用处。”
送走清尘,林守与阿净面色凝重。
“清尘似乎知道些什么。”林守沉吟道,“他两次三番暗示,似乎想引导我们参加大比。大比之中,必有蹊跷。”
阿净比划:可能与黑煞教有关?或者与这残片有关?
“都有可能。”林守点头,“大比鱼龙混杂,确实是探查消息、甚至寻找其他机缘的好机会。但风险也极大。我们需从长计议。”
他握紧那块冰冷的残片,感受着其中微弱的本源联系。力量,是应对一切危机的根本。当务之急,是尽快从这残片中有所得。
青州府的风云,因大比将至而愈发激荡。暗室之中,混沌残片重现;大比之前,各方势力摩拳擦掌。林守与阿净,这对身负惊天秘密的凡人,即将被卷入这洪流之中。
归真之路,于无声处听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