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傅景南心里正惦记着的姑娘——苏梨,正鬼鬼祟祟地趴在知青院不太高的石头院墙上。
和院子里的人大眼瞪小眼。
李子扬一抬头,就看见那丫头正呲牙咧嘴冲他笑,整个人愣了好一会儿。
……这丫头什么毛病?
好好的大门不走,非得翻墙?
一看就不象是来干正事的样子。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没看见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么。
还有那只已经踩在墙头上的脚,偏偏在他注视下又不慌不忙放了回去——
主打的就是一个“从容不迫”,还透着几分欠揍。
苏梨也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怎么回事?
队里正忙着晒红薯干,你不去挣工分?年底还想不想要口粮了?
好象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李子扬先开了口:
“吴书记让我回来送薯干。衣服都湿透了,得回来换一件。”
他边说边解开衣扣,神色理直气壮:
“换好衣服还得赶紧回去,不然队里那些婶子又该说我偷懒了。”
说完,还用眼角扫了苏梨一眼,心里暗暗腹诽——
自己可不比这丫头,啥活儿不干,一天却能领二十个工分。
关键是社员们还心甘情愿,毫无怨言,没有一点儿意见。
自己没有苏梨的本事,只能老老实实下地干活了。
“想不想去蔬菜小组?想去,我对吴书记说一声。”苏梨提议道。
蔬菜小组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算是大队里待遇最好的岗位。
社员们谁不眼馋?能进去,面子上都觉得倍儿有光。
李子扬眼睛亮了亮,随后又暗淡下去,摆了摆手:
“不给你添麻烦,要是我去了,不光是社员,就连知青院儿都得有人嫉妒地眼珠子发红。”
说到这里,他轻轻冷笑了一声。
这些天,他看得明明白白:就知青院儿这批人,就怕有人出头。
最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谁要是冒头,就等着被各种闲话淹死吧。
目前他还能忍受,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丫头,你来干嘛?还不走大门?”李子扬瞪着墙上的那抹身影,眉毛都拧到一块儿去了。
苏梨翻了个白眼,心里不由嘀咕:这不是要干见不得人的事吗?怎么能走寻常路?
她嘴上不答,反而抬了抬下巴,笑得象只小狐狸:
“先等我一会儿,给我望个风。”
说完,纵身跳下墙头,呲溜一下便钻进了于婷的宿舍。
李子扬:“……”
这家伙大白天强闯民宅,这是干嘛?关键是自己还成了她的同伙儿!
心里又不由想起二人一同听王寡妇家后墙根儿的情意,默默转过身,快速把院子的大门给关上,又上了栓。
这要是在京都,让他妈知道他还会干这样的勾当,怕是会打断他的腿。
屋里,苏梨已经把门轻轻一掩,飞快地来到于婷的大木箱之前。
她这趟来,不为别的,就只为找一下于婷的来往信件。
举报信是从军区发出的,是刘璐无疑,而大队里的这个内鬼一定是于婷。
大队没有电话,两人联系只能靠书信了。
就凭两人结下的梁子,于婷不往死里整她才怪。
她还是太圣母,觉得于婷没有正面怼到她脸上,她也就没有直接出手。
现在竟然要把她全家往死里整,也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傅景南那家伙不是想要证据吗?那自己就给他找出来。
到时候狠狠的摔在他脸上,看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是要证据吗?证据确凿。
想到傅景南哪个面瘫脸,到时候被她一把证据怼的说不出话来,苏梨就忍不住心里暗爽。
掏出一根细细的铁丝,几下就把于婷箱子上的锁撬开。
箱盖一掀开,她眼皮一挑:
好家伙,衣服还真不少。颜色鲜亮,款式时髦,只是不适合这穷山沟子。
苏梨心里冷哼:这是打算穿给傅景南看的?
可惜啊,傅景南那个面瘫脸,眼睛跟瞎了一样。
你就是打扮成天仙,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要不然,刘璐那个大美人儿在他身边转悠了两年,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苏梨在箱子里扒拉了几下,底下露出一个小木匣子。
她伸手捅开上面的小锁,轻轻一掀——果然如她所料,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粮票、钱,还有几封书信。
苏梨眯了眯眼,这于婷果然家里条件不错,一看就知道从小被宠得不行。
可惜被宠坏了——性子自私自利,做事只想着自己。
她顺手抽起一摞书信,果然有两封是从军区寄来的。字体端正又娟秀,一眼就看出是女人写的。
她慢条斯理地拆开信封,果不其然——
信里叮嘱于婷时刻关注自己,一有风吹草动就写信或打电话,还有一长串电话号码。
落款果然是刘璐。
苏梨撇撇嘴,二话不说,把信收进空间。
又看了眼小匣子里的钱和粮票,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些粮票起码一百多斤,再加之一摞人民币,好几百元的样子。
估计知青院里的人绝对想不到,他们这里竟然藏着一个“隐形富婆”。
她把钱票放回原处,心里暗想:不是自己的,坚决不要。
正当她整理好匣子准备放回去时,眼角瞥到旁边还有一封信——是从京都寄来的。
苏梨没一点儿偷窥别人隐私的羞愧,好奇心驱使下,顺手拆开一看。
信是于婷爸爸寄来的,内容大意是让她耐心等待,他会想办法把她调回京都。
“于婷要走?折腾了我这么久,想拍拍屁股就走?”苏梨心里咬牙切齿。
“不可能!没那么容易!”
她紧握书信,眼里闪着冷光。
“姑奶奶,好了没?”
李子扬在外面急慌慌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