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崔真理低着头坐上了后座。
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整个车厢。
‘嗅嗅’
崔真理悄悄的闻了两下,有点不开心,早知道就不用这个洗澡了,都闻不到都只能闻到一个味
“骼膊肿了吗?”
“没有。”崔真理右手抬起左手给他看,眼神却不敢对视。
白炬好笑道:“几天不见,你成斜视了?”
“没有。”她还是那句。
“把手放下来别举着了,隔着衣服我也看不到。”
“好对不起。”
“你又没撞我的骼膊,为什么说对不起。”
“本来都好了的,你那么忙。”
“有事找你帮忙。”白炬没有回复她。
“什么?”崔真理终于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脸上。
她心里有些高兴。
白炬说道:“你过几天不是要去东大湘南了吗?”
“恩,去星城。”
“到时候你录完节目后请个假,来回四十分钟就够了,帮我去个地方看看就行。”
“好。”
崔真理没有问要去哪里,没想过到时候跟经纪人请假麻不麻烦。
白炬也没有问她为什么答应的这么快。他重新闭上眼睛,把座位靠背放低,舒服的表演了一波狗熊蹭树。
崔真理终于可以放心的看他了,笑着观察他扭来扭去。
“你这些天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恩?没有呀”
其实是有,但今晚不是已经见到了吗?
所以明天吃饭什么的就不要提了,不可以太贪心。
为了不让他继续问,崔真理果断转移话题:“你今天晚上的考试怎么样?”
“没得说。”白炬闭眼夸,“感觉明天就可以出道,后天征服半岛。”
白炬睁开眼看着她。
可能是刚洗完澡的原因,没有化妆,脸红扑扑的,难怪大家叫她桃子。
“怎么了?”她又低下了头。
“终于像十九岁了,真理。”
“”
当她不知所措又找不到回复时,白炬却看向了窗外:“坏了。”
崔真理松了口气:“怎么了?”
“我好想吃甜的。”
刚刚汽车路过了一家还没有关门的蛋糕店,白炬眼神自动进行了锁定。
他其实一直保持吃减脂餐也是有别的原因——
一是延迟享受很有趣,二是他很爱吃甜食。
虽然身体确实好,轻易不会因为吃了点甜品就长胖,可糖吃多了有很多坏处,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不受控他不喜欢。
后排和驾驶位隔音,金元石自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于是白炬一直看着蛋糕店慢慢消失不见。
“我小时候就爱吃甜食,湘南乡下有种嗯,按照韩语翻译叫‘雪白色糕点’的甜品,那时候我一口气能吃七八个。”
他好象陷入了回忆,目光一直看着窗外。
崔真理眼睛亮晶晶的,通过玻璃看着他的脸,听的很认真。
“等到大了一些,手里有点钱就自己去买,小卖部里都是同龄的孩子,但很奇怪,每当我跟老板说要甜食时,总有小男生来嘲笑我。”
“为什么?”崔真理愣了下。
“他们觉得甜食是女孩子吃的东西,男生应该吃,你可能不知道辣条,就是一种辣辣的面筋,或者吃别的辣味零食,大家会比谁吃的更辣,然后再喝一包很便宜的袋装汽水。”
‘好过分。’
崔真理没有说出来,她小时候也被欺负过。
“我一开始会觉得有些难受,好象我真的和别人不一样,有一个学期我就克制自己不去买甜食,象他们一样吃辣味。”
“然后呢?”
“然后我更难受了,那是一种叠加的难受,让我始终搞不明白为什么,直到有一天我想清楚了原因。”
白炬通过车窗,看向她看过来的眼睛:“人怎么能伙同外人一起来欺负自己呢?”
崔真理定定的和他对视。
他是在对我说。
他为什么会
白炬回过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可惜今天不是放纵日,吃不了,走吧,到地方了。”
还是同一家医院。
这次的情况比上次来好多了,医生检查后说不需要再做别的,今晚睡一觉明天就能恢复的差不多。
崔真理愈发的不好意思,自己大惊小怪的又没把话说清楚,让人家大晚上的跑来跑去。
她本能的想道歉,就和以往都会做的那样。
可话到嘴边,忽然想起来白炬在车上讲过的童年故事,一时之间有点恍神。
“虚惊一场,真理你,真理?”
“啊?”
“在想什么呢?”
“没,刚刚走神了。”
“你现在要回宿舍吗?经纪人会不会查寝?”
“不会查寝,浩俊oppa他们最近不怎么管我。”
问了两个问题,但只回答了一个。
白炬看了看表,十点开始考试到现在,快两点了,不过他平常这时候也没有睡,通常从练习室回家后,还要过一会儿私人时间。
玩玩游戏也好,看看书刷刷手机也好,反正他睡不了那么久。
“作为去星城帮我忙的回报,你想不想吃东西?或者其他的什么?”
“我不想吃东西。”崔真理骨子中的坦诚开始生长,“我想要其他的。”
“什么?”
“你身上用的是什么香水。”
她有各种各样的不自信,安全感有巨大的缺口,但哪怕是这样,在不远的未来,她也会坦诚的告诉媒体和粉丝,自己想做什么,哪怕那些话不应该从一个爱豆口中说出。
这是属于崔真理的半直球,也是属于她自身的魅力。
白炬接受到了她的意思,问道:“这么简单?”
“恩!”
崔真理紧紧的咬着牙齿,不让自己目光闪躲。
她看见白炬解开了外套的扣子,从内兜里拿出了一块奇怪的牌子。
“两个来源,一个是熏香,还有就是这个。”
崔真理接在手里时还能感觉到温热的体温。
“这是什么?”
她有些想放在鼻下闻闻,但实在是没好意思。
白炬回道:“香牌,东大那边的做法,很多年前就有的技艺。”
“是东大的吗”
崔真理稍微有点失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半岛应该没地方可以买到了,她还想知道以后给自己弄一份的。
白炬说道:“是我自己做的。”
“恩?哦。”
那更没办法了。
“你想要一块吗?”
崔真理攥着香牌:“我可以要吗?”
白炬笑道:“你是想要手里的这块啊,它不适合你,东大的香有些带着药性,教我这个配方的人说有些分别。”
这是他前世在乡下学的,属于不知道来头的道家方子。
但中间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不是来了个老道士摸了摸他的头说‘你合该入我门’之类。
相反,白炬是和一个老木匠学的。
后来在特殊时期里他闲着无聊做了一些去卖过,居然卖的还可以,那时候他才真正去网上找资料学了一点,想着哪天要是落魄了还有门手艺。
老木匠教了两个方子,说一个适合男性一个适合女性,白炬问有什么说法,老木匠说他也不知道。
所以白炬现在也不清楚原因。
“那好吧。”崔真理有点不舍的把香牌还给了他。
白炬接过收回兜里:“喜欢的话,我们去做一块好了。”
“!”
崔真理看着他,灯光下,眼中好象洒了一汪湖水。
“但是得去我家,这个点”
声音在迟疑,但她就那样看着。
“走吧?”白炬笑了起来。
崔真理还是不说话,可脚步往他靠了靠,嘴角开始上扬。
白炬转身朝车走去。
金元石表情毫无波动,驱车前往汉南洞。
走过车库,电梯上至二楼。
小区占地面积不算大,但结合首尔的情况来看又很宽阔。一共只有六栋楼,每楼三户。
白炬在接待王迦尔他们时是在一楼,实际上整栋楼都是他的房产,从天台到地下室再到停车场。
崔真理眼神不停歇,在玄关处左看看右看看。
好大的房子噢。
她早就知道白炬很有钱,但直观的点只有两处,车上、和现在。
其他时候都无法感觉到。
白炬说道:“左手边有新的拖鞋和鞋套,你想用哪个都行。”
“好。”崔真理看着他换上的黑色拖鞋,给自己也选了一双黑的。
白炬走在前面,转了个弯,再出现时手里多了一排养乐多。
“给。”
崔真理接在手里时有点惊喜,他怎么知道的?
没等她想完,白炬就说道:“看你发的照片中经常出现,我给你打开。”
骼膊估计还有点不受力,她接的时候都是单手。
白炬三两下扯开了包装,把剩下的几瓶都放到了她外衣口袋里:“往这边走。”
崔真理跟着进了一间房,入目就是一大排的木柜子,里面放着瓶瓶罐罐的东西,有木头、树叶、果皮、花朵,更多她认不出来。
白炬问道:“是不是看着很专业?”
“恩,好多啊。”崔真理从没见过。
“那些是摆着唬人的,家里的怒那看我喜欢就收集了一些。”白炬笑道,“实际上我会用的不太多。”
“哈?”崔真理跟着笑起来,手里还捧着养乐多。
白炬指了指:“喝完或者不喝了,就去那边洗手,然后开始。”
崔真理愣了下:“我来做?”
“对,自己做是最好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