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脚步轻快地溜达回往生堂,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
此刻时间正好,距离午饭还有一会,正好来一个激情霸气回笼觉。
他一只脚刚踏进往生堂那略显阴凉的门坎,另一只脚还悬在半空,就听到一个清脆又带着点刻意拉长语调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哟——!这不是我们日理万机、交际广阔的陈大客卿回来了嘛!”
陈锦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他无奈地收回脚,转过身,脸上瞬间挂起无可挑剔的、带着点“堂主您又拿我打趣”的无奈笑容,看向正斜倚在廊柱旁,双手抱胸,一脸“我等你很久了”表情的胡桃。
“堂主,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刚去处理了点……嗯,业务上的事情嘛。”
陈锦笑眯眯地回应,试图蒙混过关,脚步悄悄往自己房间的方向挪动。
胡桃可不吃他这套,嗖地一下蹿到陈锦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仰起小脸,那双梅花瞳里闪铄着八卦和探究的光芒,紧紧盯着陈锦:
“业务?什么业务呀?”
胡桃拖长了音调,小嘴微微撅起。
“上次听到荧和派蒙说你是璃月大商人,我还有些不信,现在倒是相信了,随随便便的‘商业交流’,对象都是那样又厉害又漂亮的大美女!看来陈客卿你的业务能力,真的是这个!”
她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陈锦被胡桃这突如其来的“吹捧”弄得有点飘飘然,虽然明知这小丫头片子肯定没安好心,但好话谁不爱听?
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脸上露出些许得意,顺着杆子就往上爬:
“那是自然!我陈小锦是谁呀!堂主您过奖了,不过嘛……为人处世,广结善缘,信息渠道自然就宽广一些。
这年头,做生意,讲究的不就是个资源和信息差嘛!”
俨然一副成功商人的口吻。
胡桃看着陈锦那副臭屁的样子,嘴角抽了抽,但表面上却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小脑袋耷拉下来,语气也变得低落:
“唉……原来陈客卿你的‘业务’已经繁忙到这种程度了,都要忙着商业交流了”
陈锦还没品出这话里的陷阱,顺口接道。
“还好还好,为人民服务,分内之事……”
胡桃立刻抬起头,脸上那点“低落”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那就太可惜了”的表情。
“那看来真是可惜了呀!
本来呢,今天下午城南的李家,给他们家老太爷办九十大寿的喜丧,场面是异常的宏大,把我们往生堂都请了过去。
听说请了琉璃亭和新月轩联合操办酒席,光是主桌的菜式就准备了二十八道。
什么鲍参翅肚、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我还想着,陈客卿你见多识广,舌头又刁,正好我们往生堂需要陈客卿你这样的大才助阵,既给主家撑了场面,又能顺便……
呃,是严格品鉴一下这联合宴席的水平,为我们往生堂未来的餐饮服务标准提供参考意见……”
胡桃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馀光偷偷观察陈锦的反应。
果然,刚才还一脸“我是成功商人”模样的陈锦。
在听到“琉璃亭和新月轩联合操办”、“二十八道主菜”、“鲍参翅肚、山珍海味”这几个关键词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一般,瞬间僵住了!
刚才什么回笼觉,什么夜兰,什么商业交流,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大席”两个字在闪闪发光!
“什……什么?!李家的喜丧?!琉璃亭和新月轩联手?!二十八道菜?!”
陈锦一把抓住胡桃的骼膊,脸上写满了急切和不可置信。
胡桃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但随即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还要努力维持着惋惜的表情。
“是呀是呀!可惜……陈客卿你下午不是还要……呃,可能还有重要的‘商业交流’要处理吗?
这种吃席的小事,看来只能我亲自辛苦一趟应付一下了……”
“不!不行!!”
陈锦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紧紧抓着胡桃的骼膊,眼神灼热,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使命感。
“堂主!这种关乎往生堂未来餐饮业发展大计的重要任务,怎么能交给别人?!必须我亲自去!必须的!”
他瞬间把自己的“业务”忘得一干二净,义正辞严地说道。
“什么商业交流,都比不上堂主您交代的任务重要!
吃饭……呃,是品鉴宴席,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是重中之重的工作!
我这就去准备!保证圆满完成任务,给堂主您带回最详细、最专业的品鉴报告!”
看着陈锦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胡桃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梅花瞳弯成了月牙。
“哦?是吗?那陈客卿你的‘业务’……”
胡桃故意拉长语调。
“业务哪天都能谈!席……不是,是重要的调研任务,错过了可就没了!”
陈锦回答得干脆利落,毫无原则。
胡桃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小手一挥。
“那本堂主就准了!下午你就代表我们往生堂,去李家‘辛苦’一趟吧!记得,品鉴报告要详细哦!”
“放心吧堂主!包在我身上!”
陈锦拍着胸脯保证,整个人容光焕发,仿佛已经看到了满汉全席在向他招手。
胡桃看着陈锦乐颠颠跑回房间换衣服的背影,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哼,算你识相……”
——
群玉阁。
夜兰已经将今日与陈锦会面的情况,以及她基于对话和过往调查所做出的初步判断,清淅地向凝光做了汇报。
重点强调了陈锦此人言辞闪铄、难以捉摸,但其态度和透露的零星信息,似乎指向至冬方面目前并无意借此机会与璃月全面开战。
同时,她也指出,即便如此,愚人众在璃月的活动依然需要高度警剔,严密监控,以防他们利用当前的权力真空期进行隐秘的渗透和破坏。
她说完,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等待着凝光的决断。
片刻的沉默后,凝光缓缓开口。
“幸苦了,夜兰,至冬女皇目前确实没有表现出立即开启战端的意图。这算是个……不幸中的好消息。”
她的话语听起来象是认可,但那种平淡无奇的口吻,让夜兰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凝光继续道。
“至于加强对愚人众的监控……此事自然在情理之中。
总务司方面,就按既定章程加强戒备即可,若有异常,及时上报。”
“按既定章程?加强戒备即可?”
夜兰重复了一遍凝光的话,声音里透出一丝不算。
她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看向凝光。
“凝光大人,您是否清楚现在璃月面临的是怎样的局面?
帝君骤然离去,仙众躁动,七星内部亦非铁板一块!
愚人众执行官在港内活动频繁,那个陈锦更是与多方势力纠缠不清,行踪诡秘!‘按既定章程’?现在的‘既定章程’还能应对这种变局吗?!”
她的语气逐渐加重,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质疑。
为了调查陈锦,她甚至……甚至付出了某种难以启齿的“代价”,而凝光却表现得如此轻描淡写?
说白了,夜兰只是想要一个态度!
她有什么错!
夜兰:你会后悔的,凝光!
凝光:我才是嗯?
门: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