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拉着派蒙,尽量贴着建筑物的阴影前行。
她们避开了主干道,选择穿行在那些错综复杂、如同迷宫般的小巷里。
这些平日里充满生活气息的窄巷,此刻也安静得可怕,只有晾晒的衣物在风中飘动,以及偶尔从紧闭的门窗后传来的、压得极低的议论声和叹息声。
“呜…旅行者…”
派蒙飞得低低的,几乎要贴在荧的后背上,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裙摆一角,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斗,
“街上的人好少…而且大家都好害怕的样子…千岩军好象越来越多了…”
荧的心情同样沉重,她能清淅地感受到这座港口城市弥漫的恐慌与戒备。
岩王帝君的突然“陨落”,如同抽走了璃月的脊梁,让所有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与不安之中。
而最大的嫌疑犯无疑是她俩。
天都塌了。
“我们要小心点,”荧低声回应,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巷口和拐角。
“尽量不要被人发现。”
“恩嗯!”
派蒙用力点头,小脑袋缩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荧的肩膀后面。
“我们真的要去那个…北国银行吗?那个【公子】可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啊!他会不会把我们骗过去然后抓起来?就象…就象在蒙德那样!”
派蒙的声音里充满了后怕,显然女士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不知道。”
荧老实回答,眉头紧锁,目光警剔地扫过一个堆放着杂物的巷口,确认没有埋伏后才继续前进。
“但他给了我们那张符录,而且…他看起来确实和【女士】不太一样,而且愚人众也不完全是坏人吧,陈锦说不上坏吧?”
“陈锦?!”派蒙的声音猛地拔高,“那个神出鬼没,说话怪里怪气的家伙?!旅行者,你什么时候跟他那么熟了?还帮他说话!”
派蒙飞到她面前,小脸气鼓鼓的,挥舞着小手:
“虽然他好象确实没做什么特别坏的事,还帮过我们几次,还请派蒙吃美味的甜甜花酿鸡嘿嘿嘿…不兑!
但他总是笑眯眯的,感觉肚子里全是坏水!跟这个【公子】一样,都是愚人众!愚人众里能有什么好人!女士那个坏女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荧轻轻叹了口气,拉着派蒙躲进一个更深的阴影里,避开了一队从远处街口巡逻而过的千岩军。
“我不是帮他说话,派蒙。”
等脚步声远去,荧才低声道。
“我只是觉得…不能一概而论。陈锦的行事风格确实古怪,但他似乎…有自己的准则。
至少,他从未真正伤害过我们。”
“那…那也不能说明他就是好人!”
派蒙坚持道,但语气稍微弱了一点。
“说不定他帮我们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就象这个【公子】,现在装得象个热心肠,谁知道他是不是想把我们骗到他的老巢然后一网打尽!”
“有可能。”荧没有否认。
“但就象我说的,我们目前没有更好的选择。留在外面,迟早会被千岩军找到。
那张符录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而这条线索,指向他。”
她顿了顿,补充道。
“至于陈锦…他和这件事似乎没有直接关系。我们要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派蒙蔫了下来,小脑袋耷拉着:
“唉…说得也是。我们现在简直是璃月头号通辑犯,走投无路了…呜…派蒙的通辑令赏金会不会有很多摩拉啊?会不会比提米喂的鸽子还值钱?”
荧忍不住瞥了她一眼:
“……你的关注点总是很特别。”
“我…我这不是紧张嘛!”派蒙辩解道。
“想想别的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不行哦?而且,万一我们真的被抓住了,是不是就可以吃牢饭了?
听说璃月的牢饭有时候会有水晶虾饺和蟹黄豆腐…”
“派蒙!”荧无奈地打断她。
“我们现在是在逃命。而且,璃月的牢饭好不好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肯定不想去尝。”
“我知道啦!”派蒙委屈地扁扁嘴。
“可是逃命也要吃饭啊…我们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我肚子都快饿扁了…刚才路过万民堂,香菱好象都没开门,锅巴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唉,好想吃松茸酿肉卷…”
听着派蒙絮絮叨叨地报菜名,荧紧绷的神经居然奇异地放松了一丝。
“等安全了,一定带你去吃新月轩和琉璃亭。”荧承诺道。
“真的吗?”派蒙立刻来了精神,暂时忘记了恐惧,“我要吃遍他们的招牌菜!还要打包!”
“……前提是我们能安全。”
荧提醒她,同时耳朵微动,听到远处主街上有整齐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再次传来,她立刻拉着派蒙缩进一个堆放着破旧木桶的凹陷处,屏住呼吸。
一队千岩军士兵快步从巷口外的街道跑过,沉重的脚步声和低沉的交谈声逐渐远去。
“……封锁港口…所有船只不得离港…”
“……重点排查外国商旅…尤其是至冬…”
“……见到金发异乡人和会飞的神秘生物…立刻上报!”
听到最后一句,派蒙吓得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荧也心中一凛,千岩军的搜查力度和针对性远超她的预料。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她们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确认安全后继续前进。
“你看你看!他们真的在全力抓我们!”
派蒙带着哭腔。
“我们简直成了璃月头号通辑犯了!明明我们什么都没做!都怪那个刺杀帝君的坏蛋!”
“正因为我们什么都没做,却出现在了最不该出现的地方,所以才最可疑。”
荧分析道,但手心也有些冒汗。
这种被全世界追捕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
嗯?
怎么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