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钧那带着点天真又愤懑的抱怨，让李缘一阵无语。
这青木宗能悄无声息地出一个元婴修士，已经是走了大运，足以让周边所有势力重新掂量其分量，谢天谢地都来不及。
这小子倒好，还指望着再来一个？
而且另一位这么久音频全无，结合冲击元婴境界那恐怖的失败率，下场如何，实在不容乐观。
说不定，那位大师兄此刻不是在准备跑路，就是已然身死道消，连跑路的机会都没了。
压下心中对青木宗内部倾轧的感慨，李缘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威胁上，想了想，又问道：“那孙清沅本人，又是什么情况？你可知其性情、为人？”
“孙清沅？”
张钧听到这个名字，明显愣了一下，他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着，“她啊……我跟她不熟，几乎没打过照面。她大部分时间都跟在清虚老妖婆身边深居简出，或者在宗门丹阁潜修。”
不过听一些传闻说，她整个人都冷冰冰的，象是块万年不化的寒冰，脾气……听说跟清虚老妖婆年轻时差不多，又冷又硬，不怎么好相与。
他顿了顿，补充道：“人缘嘛，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她的炼丹天赋和自身资质确实是顶尖的。炼丹天赋据说能与清虚老妖婆当年相媲美，甚至犹有过之。至于资质……”
张钧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羡慕嫉妒，“是地灵根。”
说完，又小声嘟囔着抱怨了一句：“妈的，这种早夭……咳咳，这种仗势欺人的家族，怎么偏偏就能生出这么好的天赋来？我为什么就没有！”
李缘自动过滤了张钧后半句的碎碎念，眉头微蹙。
地灵根，炼丹天赋堪比其师……这孙清沅本身就是个极其难缠的角色，绝非仅仅依靠师承背景的草包。
一个天赋绝佳、专注一道、又有元婴师尊撑腰的天才，其能量和潜在的危险性，比她那愚蠢的父亲孙厉要高出无数倍。
“听你这么说，这孙清沅的天赋已是极为了得。”
李缘沉吟道，看向张钧，“那你口中的清虚老妖婆，当年又是何等天赋？竟能让孙清沅这等资质都显得‘只是’相当？”
听到师父直接问及清虚真人的根本，张钧脸上的愤懑瞬间消失。
他沉默了好一会，仿佛在组织语言，思考该如何描述那个妖孽般的存在。
良久，张钧才缓缓开口，声音不自觉地压低：“清虚老妖婆……她就是个妖孽，不能以常理度之。”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内心的波澜：“她……炼丹、炼器、画符、布阵……修仙百艺中耗费心神最多的这四项，她全都精通！而且，在我爷爷上次提及时，她在这四项上，全都达到了三阶水准！如今她已凝结元婴，神魂法力发生质变，这四项技艺……很可能已经全部或部分，踏入了四阶之境！”
“……”
李缘听完，整个人都僵在了石凳上。
麻蛋……一个人，穷尽一生，能将这四项技艺中的任何一项修炼到三阶，都已是万中无一、受各方势力敬仰追捧的大师级人物了。
她倒好，直接四项全能，全是三阶？！现在很可能还全是四阶？！
四阶炼丹师、四阶炼器师、四阶符师、四阶阵法师……再加之她本身元婴期的修为……
这已经不是“天才”或者“妖孽”能形容的了，这简直……就是一个人形自走宗门底蕴！
想到这些，李缘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理解了孙厉那蠢货为何敢如此嚣张——她女儿背后站着这样一位堪称全能的师尊，换做是谁，心态恐怕都会有些膨胀，更何况孙厉那种本就心性不佳之辈。
同时，一个巨大的疑问从他心底冒出，“他不明白……张老爷子和他那位大师兄，当年是怎么能跟……这位清虚真人，‘斗’这么多年的？”
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在这样全方位的碾压性天赋和实力面前，所谓的“争斗”简直象个笑话。
张钧听到后，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这个……我也偷偷问过爷爷。爷爷当时哼了一声，没细说，只含糊地提过两句，说清虚老妖婆虽然样样精通，但早年似乎受过伤，或修炼的功法有某些不为人知的限制，并不能长时间、无节制地运用法力，而且……她似乎将大部分精力都用于冲击元婴境。”
他顿了顿：“不过，爷爷也说过，他和师兄能周旋至今，靠的不仅是实力，更多是默契和……跑得快。大师伯擅长推演天机、布设迷阵，爷爷则剑遁无双。打不过，总能想办法躲过，纠缠得住。”
李缘：“……”
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好吧，他大概能想像出那是一幅怎样的画面了：一位全能妖孽挥洒着各种恐怖技艺，另外两位一个拼命算计拖延，一个倚仗极速带着队友疯狂走位……
“而且，”张钧语气带着感慨，“现在想想，重点不是我爷爷和他师兄的实力有多么强，而是……他们俩在清虚老妖婆手下周旋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没被打死！这简直就是奇迹！”
李缘听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奇迹。
面对一个四项全能、如今更是成就元婴的对手，张远山师兄二人能活到现在，本身就已经证明了他们的不凡和……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