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转，转眼便到了交流会的第三日。
竹林间的氛围与前两日已是截然不同。
前两日占据主流的灵植师摊位大多已然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位气度沉凝、身前摆放着各式各样玉瓶的炼丹师。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清新的草木灵气，而是混合了无数种丹药的复杂香气，这些香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独特、令人精神一振的“丹香”。
角色已然互换。
如今是众多灵植师穿梭于各个摊位之间，目光热切地扫过那些能直接提升修为、疗伤保命的灵丹妙药，或是仔细阅读着炼丹师发布的委托清单。
李缘自然也在这游逛的人群之中。
他缓步而行，目光扫过那些被炼丹师以法力光幕公示出来的委托内容。
内容大同小异，多是指定某种灵药，注明品阶与大致数量要求，并承诺会提供相应的灵种，待灵植师培育成熟后，再以市价或略高于市价的价格进行收购。
“这种合作模式，倒算是合理。”
李缘心中暗忖。
炼丹师承担了灵种的成本与风险，相当于提前支付了“定金”，锁定了未来的药材来源。
而灵植师则省去了查找稀有灵种和销售渠道的麻烦，获得了一份稳定的订单与收益保障，只需专注于自己最擅长的培育过程。
这是基于各自专业分工的互利共赢。
他仔细看了几个委托，要求种植的多是一些比较少见丹药所需的一阶上品灵植，诸如“凝露花”、“赤精草”之类，偶有少数几种二阶下品的灵药委托，要求也颇为苛刻，对年份、品质都有明确标准。
逛了好一会儿，李缘发现摊位上的丹药，也以一阶上品的为主，诸如“黄龙丹”、“凝气散”之类，对于炼气期修士乃是紧俏货，引得不少灵植师带着弟子或子侄驻足问价。
而二阶灵丹的摊位则相对稀少许多，偶尔出现一两个，摆放的也多是适用于筑基初期的“培元丹”，且数量不多，很快便被有心人换走。
至于适合筑基中期甚至后期的丹药，更是凤毛麟角，即便有，也多是炼丹师自用或用于交换特定高阶灵材，罕有直接标价出售的。
李缘如今身家丰厚，一阶丹药于他已是无用，而寥寥几种出现的二阶丹药，要么属性不合，要么效果普通，看了半晌，也并未找到能让他心动出手的。
正打算再去众弟子那边看看情况，目光一转，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摊位，以及摊位后那个正有些百无聊赖、盯着自己摊位上玉瓶发呆的老头。
李缘嘴角微扬，走了过去。
“姜道友，别来无恙，我们又见面了。”李缘含笑拱手。
正神游天外的姜阳听到这略带熟悉的声音，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抬头见是李缘，脸上顿时绽开热情的笑容，连忙起身还礼：“哎呀！是李道友！哈哈，正想着道友何时会来逛逛，没想到这就碰上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从储物袋里又掏出几个形制各异、但都密封得极好的玉瓶，摆在自己摊位上，脸上带着几分自豪：“李道友来得正好，快来看看老夫近日新出的这批丹药，可有能入道友法眼的？”
李缘也不客气，目光落在那些新拿出的玉瓶上。
随手拿起一个、贴着“炼气散”标签的青玉瓶，拔开瓶塞，凑近轻轻一嗅。
一股精纯温和、带着淡淡云霞气息的药香瞬间涌入鼻腔，体内法力竟自发地活跃了一丝。
“哦？”
李缘眼中闪过一丝讶色。
这“炼气散”他自然是知道的，乃是筑基初期修士常用于精进法力的丹药，药性比“培元丹”更为温和，易于炼化，且丹毒较少。
但姜阳这瓶“炼气散”，其药香之纯粹，显然品质极高，绝非市面上那些普通货色可比。
看来这姜阳能混到二阶中品炼丹师，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放下“炼气散”，又拿起旁边一个贴着“真元丹”标签的紫玉瓶。
瓶塞打开的刹那，一股更加浑厚磅礴的药力气息弥漫开来。
“真元丹，二阶中品……”
李缘心中点头。
此丹正是适合筑基中期修士服用的丹药，药力强劲，能有效推动法力增长。
落冰凝如今是筑基中期，此丹于她正为合适。
这两种丹药，都是他目前所需！
李缘心中迅速权衡，面上却不露声色，将瓶塞重新盖好，看向一脸期待望着他的姜阳，开口道：“姜道友的炼丹技艺，李某佩服。这‘炼气散’与‘真元丹’，品质皆属上乘。不知道友欲以何价出售？”
姜阳见李缘识货，脸上笑容更盛，搓了搓手，沉吟道：“李道友是爽快人，老夫也不绕弯子。这上品‘炼气散’，一瓶十枚，作价两万下品灵石。这‘真元丹’，炼制不易，极其耗费心神，也是一瓶十枚，作价五万下品灵石。道友以为如何？”
这个价格，相较于市价，还便宜了一些。
李缘没有还价，而是反问道：“不知姜道友还有多少瓶？”
姜阳眼睛一亮，连忙道：“‘炼气散’尚有十瓶，‘真元丹’有七瓶。”
“好。”
李缘点头，“那便依姜道友所言，这十瓶‘炼气散’，七瓶‘真元丹’，我都要了。”
姜阳大喜，“十瓶‘炼气散’合二十万灵石，七瓶‘真元丹’合三十五万灵石，总计五十五万灵石！”
李缘直接取出相应的灵石交付。
姜阳也是，乐呵呵地将所有丹药玉瓶递到李缘手中。
交易完成，姜阳看着李缘，压低声音道：“李道友，你我也算有缘。不知……道友可对长期合作有兴趣？”
李缘心中一动：“姜道友细说。”